御書房外,穿著一身素衣面容憔悴的蕭澈正跪在地上。

裡頭皇上正在和司容瑾商議要事,至於商量什麼蕭澈也不得而知。

他今日來便是懇求通融贖罪的,一夜之間蕭家倒臺了,他是又憎恨司容瑾又不甘於現狀,可是又無可奈何。

“草民蕭澈求見陛下,求見司公子!”

蕭澈已經高聲喊了兩遍了,但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衛只能當看不見他的存在。

就在蕭澈垂眸有些沮喪的時候,忽的聽到那兩個侍衛道:

“參見公主。”

蕭澈猛的抬起頭來便看見了雲嫵的身影,她穿著天青色的狐裘嬌嬌小小的。

帶著身邊的婢女腳步輕快的走來了御書房,那掩在雪絨絨毛領裡的一張小臉精緻又白皙。

“陛下和司公子在裡面,外頭天冷,公主快些進去吧。”

守衛面對著可人的小公主語氣都變得輕柔了些,還拉開了御書房門口的厚重簾子請雲嫵進去裡頭。

就在這個時候,蕭澈忽的喊道:

“公主!”

雲嫵轉頭看去,發現蕭澈正跪在御書房前的地磚上,看起來神色憔悴的樣子。

雲嫵往他那邊走了兩步,和他還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便停了下來。

“看在往日學堂同窗的份上,煩請公主幫我同司公子說聲話。”

蕭澈抬眼說道,一雙眼睛緊盯著雲嫵彷彿若有希翼。

他在想著,若是當初聽從父親的計劃安排,如今應該早就迎娶了公主,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你是同他致歉嗎?”

雲嫵問道,除了這個的話她也想不出蕭澈為何要來找司容瑾了。

“司家的事情我也很愧疚,但我父親如今已死,其他心腹也屍骨無存,父親頭顱如今一直懸掛在城門口受人指指點點謾罵……”

蕭澈咬緊了牙,隨即抬手抱拳懇求道:

“我如今連給父親收屍都做不到,懇請公主做主,讓我父親安然入土安葬吧。”

“此事我不會幫你的。”

雲嫵輕哼了一聲,瑩潤的眸子裡似乎是在壓著怒氣。

“可我父親如今已經死了,司公子還要這般羞辱他,任由旁人指點謾罵,公主難道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蕭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雲嫵,好像是她被司容瑾洗腦了一般。

“本公主真想看看你腦袋裡是不是全都是糞球,氣死本公主了。”

雲嫵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往日在外性子最膽小的公主第一次臉上神情這般生氣。

“你可知當年你父親對司家做了何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別說是屍骨了,縱火燃燒殆盡之後連骨灰都分不清了,這般比起來,你父親的結局一點也不殘忍!

你說你如今給你父親收屍都做不到,你可知道他當年連骨灰都見不著。”

蕭澈顯然愣住了,但不一定是心生愧疚醒悟。

雲嫵懶得再理他,她光是聽旁人說司容瑾當年的事情便覺得心疼,怎能容許罪人的兒子反過來說他殘忍呢?

蕭澈灰溜溜的走了,估計也沒臉面繼續在御書房前跪著了。

雲嫵轉過身去正要進御書房,卻不小心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

她抬頭一看,正是從御書房裡走出來的司容瑾。

侍衛和茴香都識趣兒的站得遠遠的,天寒地凍的,兩個都生得格外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像畫上的人物一般。

司容瑾今日穿著青色的冬衣身量高大容貌俊秀,衣裳顏色正好和雲嫵今日穿得很是相配。

“方才誰惹阿嫵生氣了?”

司容瑾的聲音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