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次日清早,竟爬不起來。但是睡

到十一點的時候,聽見窗外聽差喁喁私議,心裡想道:“莫非他們是笑我的?無論

如何,我今日必得掙扎起來,真是要病,也到明後日再病。”這樣想著,自己又起

了床。下午也沒有起床,只是捧了一本書,和衣躺在床上看。到了三點鐘的時候,

人休息得久了,精神象好些,丟了書,正要到院子裡去走走。只聽得一陣腳步聲,

有兩個人說話,走了進來。就有一個人道:“楊先生出去了,沒有人。”聽那聲音,

正是富家駒的聲音。說話時,那兩個人已經走進外面屋裡。楊杏園要出去,又怕人

家是什麼秘密事,特意躲到後面來說話,若是出去撞破了,大家都不好意思。因此

索性睡下去,扯著被服,將半截身子蓋了。那隔壁兩個說話的人,除了一個是富家

駒而外,其餘一個人的聲音,也很熟悉,好像是會過幾面的人。只聽見富家駒說道:

“這是怎麼好?我這一個月,用得錢太多了,這時又要拿出四五百來,我哪裡有?

你能不能給我想個法子?”那一個人道:“太多了,我哪裡有法子。”富家駒道:

“既然大家都沒有法子,就此散場罷,我不幹了。”那個道:“咦!你這是什麼話?

人家為你受了多大的犧牲。這時你說不幹,不但你心太忍,連我都無臉見人。”富

家駒道:“他為我有什麼犧牲?”那人道:“你想呀。設若他不是為你捧他,他不

掉戲園子。不掉戲園子,就不會和後臺決裂,在家待這樣久。現在人家要上臺了,

只等你的行頭,你倒說得好,不幹了,這個跟頭,還叫人家栽得小哇!”說畢,外

面靜悄悄的並沒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