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股充沛純淨的靈氣拂上身來,他陡覺精神一振,心中的怨氣立刻煙消雲散,感覺就像在快要凍僵的時候,忽然喝到了一大口熱酒,那種暢快的滋味,實在無比過癮。

但後面的人可不容他停在原地仔細回味。

見宕冥橫在通道中央不挪窩,明寐沒好氣地伸掌往他背上拍去,口中喝道:“好狗不擋道,你不想走就給本少爺讓開!”

聽他言辭如此不客氣,連番受辱的宕冥終於動了氣,打算給這個狂妄的銀髮男一個教訓,默默運起了護體神功。

明寐一掌擊落,彷彿拍在一大塊堅韌的象皮上,不僅勁力難透,而且隱隱有反彈的跡象。連忙催起更強一層功力,同時變掌為爪,五指一勾,指尖吐出五股銳勁,扎進了宕冥的血肉中。

宕冥背心吃痛,感覺彷彿有五把燒紅了的匕首一起扎進了肉裡,心頭震駭,本能地把護體神功的等級推高。

“寶象皮”變成了“天龍甲”,明寐的苦頭可就吃大了,原本韌性十足的面板,突然變成鐵板一塊,把他的指力全部截斷並反彈回來,震得指骨劇痛難當,只差沒當場折斷。

無奈之下,明寐只得鬆開手指,但仍不甘心就此敗退,於是化爪為拳,再一次運勁轟了下去。可是連線兩次倉促變招,第三次能提起的功力實在有限,這一拳下去,結果只能是再踢到一次鐵板。

更要命的是,宕冥被他的不知進退惹毛了,乾脆運起逆鱗勁,真氣凝化的龍甲片片立起,把他整個後背變成了一塊插滿刀片的砧板。明寐的拳頭砸上去,頓時驚現血光,隨之揚起了一聲沉悶的痛哼。

明寐急忙縮手檢視,只見指背上血跡斑斑,好幾處地方露出了白骨,看起來觸目驚心。

接連幾個小虧吃下來,明寐已知宕冥具有 “超凡”頂峰的實力,而且在武道上的應變能力比起自己只高不低。他雖然狂傲囂張,卻不是愚蠢之徒,否則也不能和那些總在他生活中打轉的老奸巨滑的政客們相安無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雖討厭蠢才,但更尊敬有實力的強者。

在明寐看來,宕冥雖有勇無謀,但實力的絕對優勢明擺在那裡。不管頭腦好不好,功力強到了他那種程度,碰上任何陷阱,基本上都可以恃強破局,把那些智者的精心算計踩在腳下。與這種人為敵,似智而實愚。

於是明寐收起無謂的意氣之心,衝宕冥的背影一拱手,大聲讚道:“宕兄弟好功夫,明某自愧不如。認輸認輸!宕兄想要怎麼罰我,請儘管直說!至於方才對你多有冒犯,明某先在這裡道個歉,不算在懲罰裡面。”說完他把頭一低,衝宕冥行了個大揖,再立起腰時見宕冥果然轉過了身體。

明寐的態度轉變之迅速,讓宕冥頗感意外。不過對方都已經低頭認錯了,而且聽語氣似乎他一直以來做出種種不客氣的態度,目的只是想激自己拿出真功夫和他較量一下,並非真打心裡瞧不起自己。這個理由雖然聽起來十分古怪,但宕冥以前也沒接觸過外界的武者,此刻自然分辨不出真假,便聽信了明寐的解釋,怒氣也隨之平復。

在接下來的路程裡,宕冥和明寐的關係直線升溫。

宕冥雖是漢人,但生在雅魯藏布江邊,長在喜馬拉雅山中,師父又是紅教的大德高僧。先天環境與後天教育,這兩種對人類成長影響力最大的力量由此相映得彰,培育出他寬厚的品性與廣博的胸懷。因此在明寐道過歉後,宕冥就把過去對他的不滿拋進了雅魯藏布大峽谷,不再去回憶。

至於明寐,他不敢再輕視宕冥,但也沒收了自己的傲勁,只是不再針對宕冥發作。而且明寐還選擇了一種聰明的交流方式,就是隻與宕冥論事論物,而不與其議人。因為透過之前的接觸,明寐已經瞭解宕冥最不能夠接受人身攻擊,即使被攻擊的物件並不是他。所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