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要斬斷這世間一切的黑暗,滂沱的大雨傾盆而下,將劍身沾染的鮮血涮盡,但卻涮不他盡心中的悲楚。

仰頭望天,任由獵獵狂風吹過,捲起身上血跡斑駁的衣衫,畫面似乎是停格在這一瞬間,似乎是想留住這世間最悽美的景色。

血水迸濺,染紅了秦歌的衣衫,也染紅了他的眼眸,血紅的雙目一掃,漫山遍野殺之不盡的血奴嗚咽哀號,成千上萬的哀號之聲,盪漾四野,淒涼無比。

烏雲低垂,雨勢傾盆,狂風怒吼,像是無數冤魂在呼嚎著,在厲聲控訴著上天的不公,淒厲的慘叫附和著風聲,悽慘孤寂無比。

秦歌面無表情,或者說他已經麻木了,一顆心因為劇烈的痛楚而變的毫無感覺,已經不知道痛了,看著這一張張充滿著恐懼的臉龐,手中爆舞的青蓮劍也緩緩垂了下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情願做那個永樂鎮中與狗搶饅頭的少年,那樣就不會這般的痛苦了。”

氣刀劈出,光芒絢爛,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碧藍色的刀氣席捲而過,這些毫無攻擊力的血奴就像是風中敗絮一般,被卷得飛向高空,爾後又重重的落下。

驀然,背脊一痛,轉身看去,只見一個年約十歲的少年張牙舞爪,胡亂揮舞著慘白的雙手,不斷撕扯著自己的衣衫,被幽冥血煞覆蓋的雙眼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絲絕望的痛苦,兩行血淚斑駁,整張臉顯得異常恐怖。

秦歌已經幾欲窒息的胸腔痛的痙攣,呼吸也沉重了起來,挺直的身子也鬆垮了下來,閉起雙眼,青蓮劍橫削,這少年瞬間被腰斬,一絲幽冥血煞之氣從他體內冒將出來,神智在那一瞬間清醒,空洞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絕望。

秦歌望著眼前被腰斬的少年,心中怔怔想到:如你這般年紀之時,我還是止水峰上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可如今……

“若是能夠,我真想現在就死去。”口中對著這個已經氣絕的少年喃喃說道,但手中那柄無情的劍,卻是橫空劈斬,冰冷無情。

人潮如海,洶湧攢動,這傾盆而下的大雨異常的冰冷無情,重重的擊打在秦歌的臉上,冰冷徹骨,一股奇寒襲遍全身。

“哇。”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響徹四野,將山中迴盪的淒厲哀嚎之聲與天際雷鳴之聲都壓了下去,整個天地間只有這一聲嘹亮的啼哭,為這修羅地獄帶來一絲生機與希望。

秦歌木然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意,只見人群之中,一個剛出世的白嫩嬰兒放聲大哭,洋溢著濃郁的生命氣息。這生命的氣息引來無數血奴,紛紛揮動雙手,欲將這嬰兒活活吞噬。

“唰。”秦歌鼓盪真元,憑空消失,轉眼就出現在那嬰兒的身旁,氣刀凜然劈出,將靠近過來的血奴紛紛斬殺。出手乾淨利落,秦歌抱起這嬰兒,看著他破涕為笑的臉蛋,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嬰兒身旁的女子已然斃命,顯然是強自撐著,想要生下腹內的孩兒,縱使被幽冥血煞侵身,但是依然發揮出慈愛的母性光輝,這是源自於靈魂的光輝,縱然是幽冥血煞之氣也撼動不得它半分。

秦歌撐起一片金色光罩,傾盆的大雨全然被擋在外面。

“咯咯。”嬰兒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山野之間,竟然令這方幽冥地獄一般的山間充滿了勃勃生機。

秦歌懷抱著嬰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嬰兒白嫩的身體在他懷內不斷攢動著,顯然是有些怕冷。真元沸騰,一股暖流護住了嬰兒周身,嬰兒登時咯咯笑了起來,一雙白呼呼、胖嘟嘟的小手放在嘴邊吮吸著。

秦歌臉露暖意,對著懷中的嬰兒說道:“孩子,放心吧,即使你父母不在了,我必會照顧你的。”彷彿,這嬰兒給了他莫大的信心,為了守護這個孩子,為了守護青蓮宗的長輩與師兄、師姐,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