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一名士兵領命離開,剩下人則屏住呼吸,靜立在原地。

天初二十七年清明——此時此刻,謝不逢的腦海之中,只有這一個時間點在不斷徘徊。

……謝釗臨說,文清辭那幾天失蹤不見?

天初二十七年,自己重傷的那一戰,便爆發在清明之前。

謝不逢瞬間心亂如麻。

他緊握著那柄劍,半晌也不願鬆開。

不過一會,老太監就被兩個士兵帶著,來到了大牢之中。

此時他已經不在太殊宮裡日夜當值,而是回到雍的宅院裡養老。

賢公公雖然在皇宮中待了大半輩子,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但他到底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帶他過來計程車兵沒有說明意圖,因此大牢裡的血

腥氣與寒涼之意透過來的那一瞬,賢公公的腿便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歷朝歷代凡是新君繼位,都會處理前朝舊人。

賢公公雖助謝不逢奪位有功,但這仍抹不去他曾是謝釗臨最大心腹的事實。

從謝不逢繼位起,賢公公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吾皇萬歲——”

賢公公的禮還沒有行完,就被謝不逢打斷:“天初二十七年清明……究竟是怎麼回事?”

低啞的聲音,與謝釗臨瘋癲的叫嚷混在一起,在大牢裡一遍又一遍地迴盪。

跪在地上的賢公公身體一頓,接著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作為皇帝,謝不逢是不拘小節的——這一點從他不介意自己曾是謝釗臨心腹,讓自己留在雍都養老便可知。

但是賢公公同樣知道,假如自己回答不好眼前這個問題,那自己可能就要永遠留在這裡,與謝釗臨做伴了。

還好,還好,他當年選對了人跟,且留了底牌。

賢公公的聲音裡,瞬間帶上哭腔,他一邊磕頭一邊從頭說:“回稟陛下,實不相瞞,當初文先生擔心陛下安危,想將棉衣、傷藥送往北地,苦於軍中沒有相熟之人,只得託臣幫忙,把東西送到您手中,同時打探北地軍報……”

雖然已經知曉那些棉衣與傷藥的由來,但聽到這裡,謝不逢的心還是隱隱一痛。

急於求生的賢公公繼續說:“臣也是因此,與文先生成了好友。”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中又帶上了幾分悲痛的意味,好像真的與文清辭關係不錯似的。

“二十七年清明……廢帝身體不適,幾番託臣去宮外尋文先生。可臣卻發現,文先生他,他自始至終都不在府中,甚至不在雍都……”

“而後,廢帝又叫人強行將文先生帶進宮,來來去去折騰了好幾日。臣也是因在此事上過度偏袒他,從此被廢帝忌憚。”

“……對了。臣雖未親眼見到,但聽人說天初二十七年那個清明後,文先生是帶著一身的傷和病回到太殊宮的,他元氣大傷,像是丟了半條命。廢帝也是自此,將他軟禁在太殊宮裡。”

直到死,都未能出宮。

聽到這裡,謝不逢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賢公公也看不出此時謝不逢的心情究竟如何。

他突然抖著手深入了衣袖中,用力扯了一下,將自己留著保命的東西揪了出來:“陛,陛下,您請看。臣真的一直與文先生有聯絡……”

士兵將他手中的東西接來,交到了謝不逢的手中。

這是一張已經泛了黃的字條,上面仔細寫滿了各類傷藥的藥效與用法用量。

……謝不逢曾在送往北地的藥瓶上,看到過一模一樣的內容。

只不過,他看到的那一版本字跡陌生。

可是眼前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