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還聽說,那邊已經請大夫與薩滿法師看過,都說肚子裡懷的是兒子,皇上高興得不得了,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到了和諧有禮宮。其他幾個有了身子的人,半點好處都沒有得到,私下裡議論說皇上偏心,幾乎沒有把和諧有禮宮恨死。」

布迦藍失笑,「這孩子都還沒有生下來,已經拉了一堆仇恨。若是生個女兒,得被嘲笑死,若是生了個兒子,那可是立了一個天大的靶子。咱們別去管,只管在旁邊看著吧。」

蘇茉兒應是,說道:「原本肅親王福晉,以前還經常來和諧有禮宮跟她說話,好似兩人鬧翻了,最近也不再來。奴才打聽了一下,伺候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是和諧有禮宮,每次都還好心勸說肅親王福晉,讓她早點生個孩子,生了孩子以後,才能在肅親王后院立足。

奴才估摸著,肅親王福晉聽了很不是滋味,這孩子豈能說她想要就要。肅親王福晉害怕肅親王,連同房都厭煩。炫耀得多了,肅親王福晉也忍不下去,直接甩臉子就走了人。」

布迦藍想起見到的杜勒瑪幾次,她在豪格處吃足了苦頭,幾乎厭煩死了豪格。

偏生海蘭珠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孩子,不緊抓著個人炫耀,出一口惡氣,估計她會憋死,兩人能不翻臉才怪。

對呀,還有豪格,其他兄弟對他沒有威脅,海蘭珠若是生了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皇太極本就對豪格不滿,海蘭珠的兒子他肯定會當金寶貝一樣捧著,到時候他們這對曾經的盟友,肯定會成為仇敵。

布迦藍只想想,就知道會好戲不斷。

到了牛錄的地方,費揚古飛快迎上前,眼含欣喜偷偷望著她。

布迦藍問了些最近的情形,他忙仔細回答了,她聽一切正常,說道:「先前死亡的那人可有安葬?」

費揚古點點頭,說道:「已經火葬了,依著福晉的吩咐,阿克墩送了祭禮來,還有糧食布匹柴火等,足夠他妻兒生活下去。」

布迦藍耐心糾正費揚古的稱呼,說道:「我去瞧一下受傷的那些人,你回去吧,不用跟來了。」

費揚古眼裡失望閃過,卻不敢多說,只得看著她走去了鄂魯家。

鄂魯背上的傷差不多已經痊癒,見布迦藍進屋,又是高興又是慌亂,忙轉頭亂看,生怕屋裡太過雜亂,怠慢唐突了她。

布迦藍沒有關心屋裡如何,問道:「你的傷可好了?」

鄂魯回道:「多謝福晉關心,奴才的傷已經沒事。」

布迦藍皺眉,算了,下次等人都在場的時候,再統一糾正他們的稱呼。

叮囑了幾句他別有大動作,放著傷口撕裂之後,布迦藍朝外走去,鄂魯痴痴凝望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沒敢叫住她。

連續走訪過去,最後來到了塔石哈的屋子,他與費揚古分別住在東西兩邊。

見到布迦藍前來,塔石哈驚了一下,旋即深深低下頭請安。

她看著塔石哈,他的頭幾乎快埋到了地裡去,問道:「為何不敢抬頭?」

塔石哈臉上的傷好了之後,留下了一道長長猙獰的傷疤,遇到的人,總會盯著他的臉打量。他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很難受,久而久之下來,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也不願意見人。

聽布迦藍問話,他囁嚅著答道:「奴才的臉太嚇人,怕嚇著了福晉。」

布迦藍眼神從他的腳下往上,在他腰間停留片刻,走上前去,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嚇人。」

「你覺著這裡嚇人嗎?」纖細帶著微涼的手指,在疤痕上輕點拂過,聲音低喃,「這裡呢?」

布迦藍秀麗的臉,近在咫尺,若隱若現的香氣,絲絲縷縷鑽進鼻尖。

塔石哈腦子裡轟地一聲,瞬間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