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皇帝根本用不著陷害誰,那麼,難道一切都是真的?

連串的問題瀰漫在心頭,將原本的篤定渲染成一團迷霧。兩人拾起了地上的奏摺,一目十行看下來,頓時冷汗涔涔而下,即使穩重如他們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若這奏摺上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可是板上釘釘的謀逆罪行啊這……怎麼可能?

狐疑的眼光投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載濤。面對皇帝如此的指責,他卻竟然連為自己辯駁一聲都沒有,為什麼?是嚇呆了,還是根本無話可說?

心中的不確定迅速擴大,只聽光緒又道:“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們的親弟弟、朕親封的鐘郡王到了現在,你們還認為他是被人陷害的嗎?”

聽到光緒語氣中降罪的意思,載灃不由大急,顧不得許多轉頭對載濤說道:“老七你快把事情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謀逆之罪非同小可,就算不為了你,想想你的家人,難道你一點都不為他們著想嗎?”

然而還沒等載濤開口,光緒便冷笑著說道:“家人?鍾郡王,朕想起來了。前些日子你花言巧語讓朕準了你休妻的奏摺,怕是早就有預謀了吧?如今你家中就只剩下了你和你額娘,就算抄家滅族,也不過就是兩個人的事……哦,對了,你額娘是老鍾郡王的福晉,也是朕的長輩,就算真的要懲罰,朕也只能法外開恩,所以算來算去,真正著落了罪名的,也就你一個人——倒是光棍啊”

載灃和載洵不約而同又是一驚。他們各自都忙於政務,甚少關注別人家中瑣事。更何況載濤在休妻之時頗為低調,以保全兩位側福晉和青璦的名聲為要,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因此他們竟沒聽到過一絲風聲。如今才從皇帝的嘴裡知道這件事,再跟方才奏摺上的事情兩廂對照,可不正應了那句“早有預謀”嗎?

心中的懷疑更加深了,難道載濤真的想造反?

不,不可能的且不說他的本性並不看重權勢名利,就算真的有謀反之心,也當知道就憑現在他的這點力量是絕對成不了事的奏摺上羅列的那些罪名,雖然件件都對映著他心有反意,但卻完全成不了氣候。如果僅憑這樣就想造反,那也未免太兒戲了,以他的聰明,怎麼可能這麼早就被人抓住痛腳、揭發開來?

載洵也忍不住了,沉聲說道:“老七,你把話說清楚,這奏摺上寫的東西,究竟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想要謀反?”

載濤從方才起就一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刻才緩緩抬起頭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自己完全落入了皇帝的算計,功敗垂成,但打從一開始他就存了不成功、則成仁的心思,做好了事敗後人頭落地的準備,倒是也並沒有太多慌張,只是難免心中不捨與惋惜,蒼白了臉色。

既然已經事敗,他倒也心平氣和起來,甚至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晶亮清澈的眼神直直看進了光緒的眼中,不知怎的,光緒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不敢與之對視了那眼神連同笑容一道,那麼刺眼,彷彿在對他做著無聲的嘲笑,笑他竟然對自己的親弟不擇手段,是為卑鄙

他的心中不由一慌,然而旋又想到,載濤的行動可不是任何人教唆的,意圖不軌是事實固然,他一直冷眼旁觀,確實存了心思要將其一網打盡、永絕後患,但若載濤自己能夠懸崖勒馬,他縱然想要挑錯也是無從下手的不是麼?況且他將禁衛軍交給載濤之時,確實是有著十二萬分的信任,相信這位聰明能幹的弟弟不會令他失望,所以在剛剛聽到這密報的時候,也曾震驚心痛過,後來的事情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他從未存心給載濤下過套子

想到這裡,底氣不由又足了幾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膽鍾郡王事到如今居然還敢目無君上說,你到底是如何謀劃、如何跟洋人勾結意圖謀反的?”

載濤卻仍舊淡淡地笑著,平靜地說:“皇上,臣弟確實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