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睜開眼睛,動了動。

突然的,臉上似有什麼東西掠過,些許癢了癢。

是手指,輕掠過我的臉。

“誰?”我被驚醒,身體動了動,頭一轉,看向身後的黑影。

黑影不答,隻手指伸來,撫上我的臉,細細的,流連忘返,不住磨挲著。

“誰?”我心頭一動,從錦被裡伸出手,一把抓住撫著我臉龐的手,急急的問。

是他?不是他?真的是他?怎麼是他?他……他來做什麼?

“我。”他壓著嗓子低應一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手一顫,呼吸停了停。

“你……來做什麼?”抓著他的手一緊,忽又重重甩開,我翻身圈緊被子,背對著他恨恨道。

他撲過來,將我連人帶被子一把抱住。頭挨在我鬢邊,呼吸一陣一陣,將我臉頰吹燙。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臉貼著臉,像小貓似的來回蹭我。

除了灼熱,還能感覺到一些溼濡。

我伸手去推他的臉,卻引的他嘶嘶直叫。

“怎麼了?”我回頭看他。

淡薄月色下,隱隱可見他臉上有傷,正有血淌下。

他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然後小心翼翼的用衣袖為我擦臉,拭去沾染上的汙血。

“怎麼弄的,他們……怎麼敢傷你?”我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急急問道。

他皺起眉,壓抑著低叫一聲。

我這才記起白天李世民說過他傷著了胳膊,原來是真的,不曉得傷的重不重。他大傷才好,怎麼又舔了這麼多傷,不養好身體是會落下病根的。

“我不管,他們攔不住我。我說了要出來就一定要出來。這點傷不要緊,那麼大個傷口也沒能要了我的命,眼下這點小傷算的上什麼。”見我為他擔憂,對他關心,他咧嘴笑笑,說的滿不在乎。

“來我這兒做什麼呢?你來了又能如何?”見他笑,我又惱怒自己起來,開啟他的手,別開頭恨恨道。

“做什麼?我擔心你呀,饅頭!”他一把捧住我的臉扳向他,讓彼此面對面看著。

“你要不要緊?大哥和我說你都吐了血。饅頭,千錯萬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要殺就殺,要罵就罵,只是千萬不要自己生悶氣,傷自己的身。”他看著我,語氣卑微懇求。

“我知道,你現在必定恨我怨我,這些都是我活該,橫豎全是我的錯。可是,饅頭,我的心沒有變,我喜歡的就是你,只有你。我不娶她,我真不娶她,我就不娶她。就算父皇殺了我我也不娶她。你信我,你信我啊。”

“他們天天攔著我,我天天鬧,我就是要來告訴你我的心,我只要你。他們以為區區二十幾個人真能攔住我嗎?我為了你,連命也能不要,我拼了命,我就不信我出不來。見著你了,把心裡的話和你說了,我才能安心。不然,我真要瘋了。”他說完,雙臂緊緊抱住我,兩隻手在我背上一陣亂撫

“為了我,你真不怕死?真敢和陛下抗到底?”我也伸手抱他,問道。

“不怕,我才不怕。只要你和我一道,怎麼著我都不怕。”他將我抱的越發的緊,在我耳邊說的堅定無比。

“她肚子裡的可是你的親骨肉?你也不要嗎?”我又問。

“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我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几下,抱著他的手也緊了緊。

“那,以後,我是說以後,你還會有別的女人嗎?你還會讓我面對這樣的事情嗎?”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這一次就害的你吐血哭泣,我怕死了。我再不敢了,饅頭,我保證,再不讓你傷心了。”

“那好,只要你堅定不移,我必然和你一道。天涯海角,流放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