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豔的,豔如春天第一朵桃花;她又是冷的,冷如冬天裡垂在鳳凰簷角的冰凌,晶瑩透剔;她是生動的,每一絲頭髮都一個細胞都充滿了誘惑,令面對她的男人無法不血脈賁張;然而她又是絕對的嫻靜,詩裡說“靜如處子”,又道是“靜女其姝”,而她,可不就是一位秀美婉孿的Chu女嬌娃?

對著這樣的尤物,皇太極覺得既驚歎又欣然,驚歎於造物主最完美神奇的作品,欣然於自己恆久的等待畢竟值得。他放下燭臺,親自伸手去挽扶心愛的佳人。

然而綺蕾將頭髮輕輕低俯,滿頭青絲便滑過柔膩的香肩,露出她光潔的背,那一道起伏優美的曲線。這樣一個姿態,似乎含羞,又分明勾引。

於是皇太極便不由自主,將手落在了綺蕾的肩上,順著那曲線緩緩地撫摸著,感受著手心裡傳來的陣陣悸動。這樣的經驗於他是新鮮的,生平佳麗無數,他也曾自命風流,然而勇士的天性讓他習慣於直截了當的方式,這般小心翼翼的觸控與若即若離的誘惑對他還是第一次,這全新的體驗令他近乎於感動,而由衷的欣賞和無限的寬容便在這感動中產生了。

一連三夜,他竟然不忍心強奪綺蕾的處子之身,而只是撫摸,親吻,欣賞,讓自己的慾火一次次地被愛慕點燃,又一次次地被憐惜熄滅。

在這三夜之中,綺蕾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明顯的抗拒,甚至沒有一個不情願的眼神。她只是羞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羞怯;她只是彷徨,煢煢白兔東走西顧的彷徨;她只是柔軟,孤助無依欲訴還休的柔軟;她只是婉媚,予取予求進退兩難的婉媚。

她羞怯地低俯著她的頭,卻柔軟地抬起她的手,彷徨地舞蹈,婉媚地回身,這是怎樣一種妖姬般香豔又聖女般端凝的舞蹈,宛如風拂柳擺,水映霞空。她不叫皇太極過久地接近她的身體,卻又在俯仰由他的舞蹈中讓他盡情領略自己身體最驚豔的柔韌與生機。

皇太極為之顛倒。

還從沒有一個女子這樣地使他傾心,簡直魂授夢與。他總是焦急地等待天黑,又總是在綺蕾剛剛罷舞離去時便開始想念。他從來沒有這樣地想念一個女人,想念一個女人的身體,而又不僅僅是因為那身體本身。他有點怨恨哲哲定下的新規矩:為什麼不讓召幸的妃子留宿寢宮,而必須在事後即刻離去呢?他多麼想擁抱著綺蕾比玉生香的身體一同入夢,那樣,他的夢一定會很平和很香暖,而不再永遠是硝煙瀰漫的戰場和大漠蒼原。

第7章 一連三夜的處子之舞(2)

然而他壓抑著自己,一連三天。

他並沒有急於佔有綺蕾,他等著她主動投降於他,或者——行刺於他。自願入宮為妃的綺蕾真的是順服了嗎?被多爾袞調教了一年的綺蕾真的只是一個進獻的禮物、一份忠心的表白嗎?

他等待著,焦灼而悸動。他急不可待地要看綺蕾的底牌,也急不可待地要驗證多爾袞的真心。

然而,她只是跳舞,以那樣一種柔順的姿態委婉地欲迎還拒,讓他不能自已,又無法判斷。

既然她不出手,就只有他來發兵了。征服一個部落的辦法是武力或者聯姻,對待女人也是這樣,慣於征服的皇太極,是不會沒有辦法的。

不出所料,到了第四天晚上,綺蕾終於開口說話了。

那個晚上最初和前三個晚上一樣,綺蕾任由皇太極撫摸著自己,卻不肯真正順從。她用身體傳遞著這樣一種婉轉的央求,她舞蹈,香汗淋淋,嬌喘細細,像蝴蝶震翅一樣地輕輕顫慄著,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因為恐懼。

皇太極的憐愛由然而生,他捧著她豔如春花的小臉,忽然說:“為了你,我會善待所有的察哈爾人,不對他們趕盡殺絕。”

綺蕾一愣,抬起頭來。她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他,四目交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