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許久沒來。

養了三年的煙絨紫好不容易開花,溫寧想著,這品種難得,最好能留給他看一眼。

可這花嬌貴的很,養起來異常麻煩,為了讓它開久一點,溫寧著實費了不少力。

有時睡眼朦朧,夜半聽見了雨聲,便連忙披衣,將它挪進來。

在她的照看下,煙絨紫也難得的多開了一旬。

然而從開花到花殘,溫寧一直沒等到他來。

最後還是從別人嘴裡聽到了他的訊息。

許是連送菜的小廝也覺得她可憐,和別人交談時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是溫寧失眠了一整夜,清晨時分剛好睜著眼。

原來,他是訂婚了。

要娶的還是一位縣主。聽說很是有才,也相當登對。

話語中談及溫寧,小廝只剩了一句“可惜”。

自此,溫寧常常睜著眼到天明。

想了好多晚,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她不是個堅強的人,但困在這深深宅院實非她所願。

終於有一晚,夜半時分房門忽然被推開。

溫寧淺眠,簾帳微動,便睜開了眼。

一側身,正看見世子站在榻前。

他身上還帶著夜風的涼意,沐浴在月光裡,彷彿像玉石雕刻的一般。

“醒了?”

看見她睜眼,微涼的指尖撥開她的衣領,便要探進去。

溫寧按住他的手,長睫微微顫抖。

“聽說世子要成婚了,既是如此,不如就此分開吧。”

她說完,抬起了頭,目光難得的堅定。

“誰告訴你的?”

謝景辭眼中墨色半褪,手腕微動,修長的手指便從衣領繞到她淨白的脖子上。

喉嚨被他的扳指抵住,溫寧不大舒服地側過頭。

“是我偶然聽到的。”

“不用管。”謝景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可是……”

溫寧還想說什麼,然而他指尖一扣,溫寧就被迫仰起了頭。

冰涼的唇驟然落下,堵住了她開口的機會。

浮浮沉沉的一夜,等溫寧睜開眼,身畔空空如也。

她怔愣了一會兒,疑心昨夜是一場夢。

然而第二天,園子裡的下人通通換了一遍,這才明白世子的確來了。

此後,溫寧再沒有聽過什麼婚事的訊息,也沒再見過謝景辭,直到那一日迎親的隊伍踏過她窗子。

前世今生,這是溫寧第一次見到這位“縣主”的面。

儘管她頗為熱情,溫寧卻始終生不出什麼親近。

微微一笑,便不著痕跡地抽出了被握住的手。

幾個人一同前往了壽禧堂,雖是同路,卻各懷心思。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位平康縣主著實會說話,不一會兒,便和江嬈親同姐妹。

一踏進壽禧堂,隔著屏風隱約看見老太君和一個貴婦人說著些什麼,那貴婦人垂著頭,老太君手中的佛珠不住地捻動,溫寧隱約覺得氣氛不太對。

待溫寧進了門,老太君睜開了眼,卻毫無異色,滿是關懷。

“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勞累外祖母關心。”

溫寧福了福,老太君看人的確沒事,才放心地點頭。

“都坐下吧。”

平康縣主無論在哪裡都是人尖子,今日在外祖母面前,忽然發現溫寧這麼得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這是你姨母。”老太君給溫寧介紹道。

原來這貴婦人便是與母親抱錯的那位姨母,聽說是嫁與了恭郡王,溫寧行了個禮,彎身時很難不瞧見她頭上那顆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