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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裝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
賈赦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扇子來,“風流倜儻”的展開,故意文縐縐的扇了兩下,對邢夫人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若非秋桐剛坦白承認是賈赦睡了她,否則直接瞧賈赦現在這副儀表堂堂的模樣,邢氏還真覺得自己有可能被迷惑。
臨到賈母住處前,賈赦突然抬首摸了摸自己臉,納悶的看著邢夫人:“我臉上有東西?為什麼這一路你總是時不時的看我?”
邢氏瞪他一眼,沒吱聲,徑直的踏進屋。賈赦在原地站著偷笑了會兒,而後才進屋。
賈母的偏廳裡早已來了不少人。邢氏大致掃了一圈,坐在最上首的老婦人,兩鬢蒼白,身穿福貴香色福祿壽繡紋的偏禁袍衫,頭戴明玉攢珠抹額,滿臉堆笑的側倚在妃榻的大靠墊上,此人必是榮府的老太君賈母了。其右下首邊依次坐著兩位婦人,年紀有些差距,像是婆媳,該是二房的太太王夫人和珠大奶奶李紈。
眾人很意外赦老爺的到來,紛紛問安請禮。賈赦則一直保持著微笑點頭,照規矩問候了賈母。
賈母納悶打量兒子一遭兒,暗諷其一句:“原來沒忘了我!”,而後特意叫他到跟前來訓話。
邢氏則立在一旁,目光順勢落到了賈母身邊的四個孩子身上。唯獨帶玉的男孩,肯定是最得的寵愛寶玉了。邢氏特意多看他幾眼,瞧他有什麼得寵的優勢。長得細皮嫩肉,秀美風流,換身女兒裝,必顯不出他的特別來。邢氏不喜歡這樣的孩子,打小就混在脂粉堆裡,長大必沒出息。
剩餘的三個女孩中,年紀稍大點的該是迎春,正在掩嘴偷笑,目光卻有點呆滯,瞧著是個性老實木訥的;另一位身材苗條,正跟寶玉侃侃而談,顧盼神飛,玉貌花容,該是那位不入俗流之輩的三小姐探春;最小的那位只能是惜春了,還未長開,不過也是桃花坯子,看起來有點膽小,不知以後如何了。
寶玉正和姊妹們侃侃而談他今日看得新書《小窗幽記》,突然感覺後脊樑發冷,寶玉側頭去瞧,正發現邢夫人瞧這邊。寶玉趕忙對迎春使眼色,示意她。
迎春正聽得起勁兒,不懂寶玉之意,納悶的問他:“怎麼不說了?”
探春機靈,一下就明白了寶玉的意思,抿嘴諷刺的笑了,拉著迎春,餘光掃視邢夫人所在的方向,小聲對其道:“邢夫人盯著你看呢,許是想叫你過去嘮些家常話。”
探春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這幾個人聽見的。幾個人都聽出探春話裡諷刺玩笑的意味了,誰不知道邢夫人是個小氣異常的主兒,在她眼裡頭,一文錢或許都比女兒迎春更有看頭。探春一句“家常話”,惹得幾個姊妹笑開了花,寶玉打頭,笑聲最大。
“該不是我。”迎春悄悄地瞄了一眼,不確定的回道。與其說這話是判斷,倒不說更像是她的心裡話。迎春打心眼裡希望邢夫人看得不是她,不然她又有麻煩了。
“我來遲了!”
平兒一打起簾子,王熙鳳便臉掛著甜笑,邊賠禮邊走進來。王熙鳳一進門,就轉頭吩咐:“今兒個天冷,別冷著了老祖宗,去添幾個爐子來。”
賈母樂呵呵的讚道:“虧你心細!”賈母隨即笑著看了看剛剛坐定的賈赦,感慨道,“如今就指望你們這些小輩孝敬我呢。”
王熙鳳和王夫人聞言,心驚了下,瞄向赦老爺,卻見賈赦跟什麼都沒聽見似得,笑著轉頭跟邢夫人說悄悄話。
王熙鳳附和賈母笑了笑,轉移話題,跟賈母提起揚州林妹妹的事兒來。“算算日子,也就這幾日的功夫了。明兒個起我便派人去渡口候著,必不會怠慢了我那可憐的妹妹。”
“嗯,還是你想的周到。”賈母順勢想起在揚州早逝的女兒賈敏,禁不住鼻眼發酸,落了幾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