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的混賬事兒。寶玉這孩子模樣沒的說,那薛蟠如何混賬的,連他母親都不曾放在眼裡,且是個傷過人命的渾人,說他有可能對寶玉有那種心思,一點都不為過。

賈母思慮甚久,最後抬頭問邢氏:“你什麼想法?”

邢氏為難道:“還得瞧老祖宗的意思,她們是弟妹的親戚,我這擅自做主了也不好。”

“你倒說說,別怕,有我給你撐腰。”賈母口氣生硬道。

邢氏態度突然肅穆,吐出三個字:“不能留。”

賈母身子震了一下,緩了會兒,擼下手上的鐲子丟在地上,精美的玉鐲立時摔個粉碎。“不留就不留!”

王夫人身子稍養好了些,如今可以下床恍恍惚惚的走幾步。前些日子受的那些打擊和羞辱,也漸漸都忘在了腦後。

王夫人儘量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逐漸令自己認清當下的形勢。管家權是要不回來了,她現在倒不如一心去“憨厚”起來,憑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還受寵,大可以滿心去討好依靠賈母。不單有寶玉,她還有個在宮裡頭眼看就要混出頭的女兒。

王夫人一想起元春上次託人從宮裡遞出來的訊息,就興奮不已。如今皇后有意要提拔元春,想叫她伺候皇帝。皇后那可是六宮之主,有她扶持自己女兒,還怕沒有出頭日?

王夫人思及此,終於開心的笑了。若是女兒真的可以封妃,她如今也便不用爭什麼,單憑這個她就可以死死的踩住大房一輩子。

“太太,”周瑞家的哭喪著臉進門,為難的看著自家主子,不知道怎麼開口。

王夫人高興地招周瑞家的到身邊坐。“你有什麼事兒?”

周瑞家見王夫人心情不錯,有些驚訝,更加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王夫人納悶的看著她,催促周瑞家的快說。

周瑞家的低頭,忙又站起來,垂淚跟王夫人道:“老太太叫我知會太太,請薛家人儘早搬走。”

“什麼?”王夫人驚訝的站起來,身子打晃,手下意識的扶住桌子,穩住自己的身體。

周瑞家的忙扶著王夫人去躺著。王夫人哪還躺得住,著急的叫周瑞家的快說怎麼回事。

“薛大爺在學堂鬧出了點風流事兒,被大老爺和大太太曉得了。也不知道大太太怎麼和老太太說的,反正她人一出來,老太太就發火的把我叫去,吩咐了這話。”

“你以前不是挺能耐的,怎麼如今連她們說什麼話都打聽不到?”王夫人急道。

周瑞家的也為難:“太太,如今咱們的光景可不比從前。從前太太您拿捏著府裡的大事兒,誰都得敬著畏著。如今,威嚴全在大太太哪兒了。這些賤僕個個都是牆頭草,一邊倒。我說什麼問什麼,她們肯白我一眼都是大恩惠了。”

王夫人氣得直拍大腿:“混賬!什麼狗東西,不過是賤命的奴才,還狗眼看人低了!”

“太太,這都是小事兒,如今這薛家那邊可怎麼辦?”周瑞家的急急道。

“我哪知道去,那是我親妹妹!”王夫人氣得嘴唇發紫,已經悲憤的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快,快去請老爺。”

王夫人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喊說二老爺來了。

王夫人顫顫巍巍的起身,眼看著賈政過來,王夫人快步過去,朝著賈政的方向撲過去,大哭起來。

賈政皺眉抱住撲過來的王夫人,穩了穩身子,放推開王夫人,把她扯到榻上坐著。

“老爺,您知道麼,蟠兒他——”

“嗯,大哥跟我說了他在學堂乾的混賬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