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朝我擠擠眼,低聲道:“他瞧我倆形狀親密,生氣了。”

我裝作沒聽見,朝華清微笑道:

“叫公主久候是儇兒的不是,這一壺茶,就讓儇兒代勞吧。”

“馥馥如花乳,湛湛如雲液,枝枝經手摘,貴真不貴多。”華晴細品茶盅,讚許一笑:“我原十分自詡泡茶的手藝,今日一品儇兒的茶,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禁汗顏。”

“儇兒非茶道中人,不過班門弄斧,反叫公主見笑了。”我指著茶葉,笑道:“真正好的,還是這茶葉。葉身肥壯,形如雀舌,全身白毫,色澤翠綠,果然極品。”

華晴笑看司馬容:“這還得多謝容大公子君子割愛,將御賜的珍品給了華晴。”

“哦?原來是皇上御賜的啊?!”華清端起茶杯,定睛細看:“難怪呢,泡地時候白毫翻滾如雪茶飛舞,泡完之後湯清色碧,香氣鮮濃,似綠霧結頂一般。呵呵,清兒雖是外行人,可也品地出此乃極品中之極品‘敬亭綠雪’哦!”

華晴掩唇笑道:“你這個刁嘴,只識好貨。”

華清咧嘴:“今日有口福,還得多謝容大公子。這茶,可值一兩千金呢。”

“是麼,我非茶道中人,不曾問過價。”司馬容淡笑,修長乾淨的手指握住杯沿慢慢轉動:“平日所喝,就是一般的茶罷了,倒也未曾覺得相差多大,想來只要心境開朗,再粗糙的茶亦能喝出一股清香,若是鬱結不發,哪怕萬金一兩,也是品而無味形同嚼蠟。”

“凡是因心而起,因心而止。”華晴靜靜地聽著,含笑道:“公子所言極是,華晴受教匪淺。”

司馬容將冷卻的茶水倒入茶籠,微笑道:“哪裡,不過信口胡論罷了。茶,仍是好茶。”他望著我:“手藝就更不用說了。”

我不經意地側頭避開了他的視線,一旁華晴開口笑道:“茶葉也好,手藝也好,卻不知公子今日心情好不好?是覺著茶香滿口呢,還是味同嚼蠟?”

司馬容淡淡一笑,低聲道:“山湖美景,香茗良伴,夫復何求。”

我怔住。

這句,是他生辰那夜在秋家龍舟之上他回答秋子言的話,只是當時的‘佳釀’換成了如今的‘香茗’。

華清淺淺一笑,伸了個懶腰回身靠住欄杆,眯眼瞧著湖心亭下粼粼波光:

“聽說每逢沁陽渡舟節,經城的川河兩旁都會綴滿各式花燈。不如那天大夥兒一起去放燈吧?”

用過晚膳,華清和華晴一起將我和司馬容送到門口。

“承蒙款待,改日請到舍下小坐。”我對華晴道。

“一定。”華晴笑道:“聽聞‘流雲閣’中玫瑰常開不敗,景緻迤儷,我早等不及想見識了。”

“不錯不錯!”華清直點頭:“那些玫瑰可都是從關外移植而來的名種,當真有七色哦!”

司馬容一直不發話,此刻淡淡開口:“儇兒,夜路不好走,我送你。”說罷伸手扶我。

“等等。”

華清忽然將我扯到一邊,認真道:“今早去接你的路上,看到街邊很多人排隊買,就也替你帶了份回來”。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呵呵笑道:“都說是整個沁陽最好吃的桂花糕呢。”

華晴在一旁掩面嗔怪:“真是,我還當什麼好東西,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姐姐愛吃呀!”華清衝華晴一笑,轉而又貼著我的耳朵低低道:“每日一顆,平安無事。”

我當下明白這是延緩蠱毒發作的藥,立馬接過。

“儇兒。”司馬容攬住我的胳膊,朝華清華晴微笑道:“夜已深,就此告辭了。”

華清瞥一眼司馬容,這才抽手,笑眯眯道:“那,改日再會。”

華晴站在一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