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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意地笑道:“你這丫頭慣會耍嘴,幾時有人這麼說過了?!我這笨手笨腳的三腳貓把式不教人笑話就是好的了,從哪裡要口碑去?二表哥莫聽這丫頭亂說……”
而後便是白二少爺那熟悉的清淡聲音:“表妹不必過謙,這海棠酥的味道確是極好。”
“表妹”聞言便帶了幾分俏皮地笑:“當真麼二表哥?比之你青院小廚房廚娘的手藝如何?”
“有過之無不及。”白二少爺語氣未變地道。
“表妹”笑聲清脆:“那敢情好,從今後我便給二表哥做廚娘好了,還能掙些脂粉錢。”
羅扇輕輕敲了敲門,聽見白二少爺道了聲“進來”。推門進去,見他在當屋那張花梨木圓桌旁坐著,穿著件月白的絲袍,外面是蟬翼羅的天青罩衫,墨髮用根白玉簪子綰起來,近三個月未見,依舊是風月清華,不可方物。
緊挨著白二少爺身邊坐著的是位蛾眉鳳目的美人兒,十六七歲的年紀,眼波似水,笑靨如花,青瓷色的緊身紗襦熱烈大膽地露了半片紅綾抹胸出來,纖細的脖頸和鎖骨處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麼晶瑩潤澤地展示在外,火紅鮮豔的灑金百蝶穿花石榴裙將一雙長腿的線條勾勒得優美誘人,滿頭的秀髮只簡單挽了個單螺髻,也用一根白玉簪子簪著,羅扇眼尖,只一瞟便看出來她這簪子同白二少爺那支是一對兒。
眼前的俊男美女一齊望向羅扇,那神采彷彿熠熠的寶石生輝,直讓羅扇有些抬不起頭來:尼瑪閃瞎老孃狗眼了有木有?!啥叫富貴逼人?啥叫美豔照人?啥叫氣勢凌人?就是醬!
羅扇垂頭行禮,順便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如清水掛麵湯的素裙:多標準的群眾演員打扮呢!幸好還能說上幾句臺詞兒,於是輕聲開口:“二少爺,小婢有事要稟。”
白二少爺一時未語,過了半晌方淡淡道:“說罷。”
羅扇低聲道:“小婢抖膽請二少爺移步容稟。”意思是要麼二少爺您老動一動尊臀咱換個地方說話,要麼您就把身邊兒這位美女連同其丫鬟先請出去迴避一下。
那美人兒倒是個剔透心,聞言笑著起身道:“今兒這天氣著實有些熱,二表哥先坐,容妹妹去洗把臉再來。”說著便帶了那丫頭一併出門去了。
白二少爺這才聲音裡淡中透冷地向羅扇道:“我的話都當了耳旁風麼?”
羅扇平聲靜氣地應道:“爺的話小婢不曾忘,爺說未經傳喚不許小婢踏入正房半步。”
“既不曾忘,為何明知故犯?”白二少爺聲音驟寒。
羅扇撲騰一聲跪下,仰起臉來望向白二少爺:“小婢此來,是求二少爺容許小婢自行贖身的,望二少爺開恩!”
話音方落,便見白二少爺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直震得桌上茶盞叮噹作響,羅扇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從認識白二少爺到現在,他就算再生氣也從來沒有像這般大發雷霆過,這、這是要變身了麼?
“你是不是以為有功於白府就可一而再地恃寵而驕?”白二少爺目光冰冷地盯著羅扇,“或是認為與我有過一段死裡逃生的經歷我便不忍將你如何?”
羅扇看著白二少爺如冷玉寒月般的面孔,慢慢地翹起唇角笑了起來:“小婢不敢,爺請息怒。小婢只是想不通,為何別的下人攢夠了銀子就可以自行贖身,為何小婢就不行?為何爺對別的下人公正無私、講理講情,為何對小婢卻是強權相壓不講情面?小婢做錯了什麼會令爺如此對待小婢?”
白二少爺盯著羅扇,一字一字道:“我要怎樣做,還須向你解釋麼?”
羅扇笑了一聲:“無須,爺是主子,小婢是奴,是小婢糊塗了,不該問的,爺請恕罪。”
白二少爺俊面更寒,似乎羅扇的態度讓他愈加惱火,盯著她眼裡疏離的笑意,眉頭一皺:“你若不想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