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不會在意有沒有人替她找到真兇的了,所以表少奶奶又何必為了一個連死者都已不在意的答案而勞心傷身呢?倒不如賞春柳一個厚葬,賞她的母親李嬤嬤有個安心養老的去處,這就是您對她最大的恩典了,就是外人知道了也只會誇您有容人之量、賢惠明理,對個姨娘的後事還如此恩厚,表少爺回來就算失了個姨娘,也會因您大度的處理結果而選擇尊重的。

“比起將兇手死查到底、不停不休地勞心傷神下去,以上平和且好處頗多的處理方式是不是更好一些呢?請表少奶奶三思,小婢冒犯之處望少奶奶恕罪。”

羅扇語重心長有情有理的一番勸說下來,表少奶奶果然沉默了,緩緩踱著金蓮步坐到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去,垂著眸子盯著地面思忖了許久,直到那廂銀盅站得腿都麻了正想往牆上靠著借力歇一下,見表少奶奶終於抬起了頭,向著她帶來的一個婆子道:“讓他們去僱幾個人,把春柳的屍身送回原籍去,李嬤嬤跟著一起上路,她同春柳的身契都在我房裡那隻桃木匣子裡放著,取了給她,支一百兩銀子讓她回去後好生葬了春柳,另賞二百兩銀子供她養老。以後若有人問起春柳的死因,只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患急症死了,這事兒就此作罷,誰也不許再提了!”

眾下人聞言齊齊在心中輕吁了一口氣,連忙應是。表少奶奶便站起身,向著青荷淡聲道:“我有些累,先回房歇著去了,就不同你們二少爺打招呼了,這幾日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他多多擔待。”說著邁步便往外走,青荷忙應著客套話,搶在前面去將房門開啟——羅扇早閃到了一邊兒,方才說了那麼大一坨話,這會子正乾渴得嗓子往外冒煙兒,眼珠子四下瞟著看哪張小桌上有沒有剩下的涼茶可以先解解燃眉之急呢。

待表少奶奶一干人全體撤離後,青荷將房門一關,著實長長地松出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終於了結了!這事兒要是再鬧下去還真讓人窮於招架了!”

羅扇也是筋疲力盡地歪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方才那話一多半都是她瞎忽悠表少奶奶的,春柳究竟有沒有發現餅裡有毒她是真不知道,反正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她上來先給表少奶奶打了一張感情牌,然後再連忽悠帶推測真真假假摻和著上,表少奶奶這種明顯智商長期供應不足的大腦肯定是扛不住啊,再加上像她這種有錢有地位的家族出身,最看重的是在外頭博個好名聲了,在家怎麼鬧隨你,在外面子最重要,家族榮耀最重要,其次就是她和表少爺的婚姻關係,這兩點都是表少奶奶的軟肋,羅扇看準了戳過去,自然是一戳一個準兒。

原地回了回血,羅扇打起精神準備弄點兒水喝,一瞥眼,發現白二少爺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了東次間的門口處負著手看她,身上已經穿妥了衣衫,頭髮也重新梳理過了,迴歸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英俊小郎君一枚。羅扇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子,衝著白二少爺屈膝行了一禮,然後就準備轉身回去西次間——她才不會上趕著去伺候,一是為了避嫉,二是為了早日能重回小廚房,伺候得越精心豈不是越與目標悖道而馳了麼!

小腿兒一抬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聽見白二少爺在那廂淡淡送過來一句:“小扇兒進來伺候。”然後轉身回了東次間。

這這這,白老二你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讓姐遂心是不?噢嗷哦!知道了,你這是蓄意報復!還惦記著姐摔你一身傷、用大棒子臭揍你、害你拉肚子、潑你一身臭水的事呢是吧?!多大點兒的事啊!值當你這麼記得清清楚楚伺機報復咩?!姐早就把這些忘了呢!小心眼兒!

羅扇沒轍,只好調轉方向奔了東次間去,假裝沒看著銀盅投射過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進東次間門,白二少爺正在床邊兒脫衣服——嘟!你你你,你想幹什麼?!大白天的——你也太心急了——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禽獸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