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端保守封閉的團體,對外部勢力具有天然而強烈的警意戒心。對外交往時,他們不隨便施予,除非別人對其有所貢獻,也不隨便接納,除非自認為有十足的權利,屬應得之份。

不施無功之酬,不邀非分之賞:…丹西心內嘀咕,一個控制不了的刺客殺手,對自己和敵人具有同樣大的威脅,這種人物,比一個公開的敵人還要危險。

“血老若想重建‘天堂’,我可以提供一切便利,土地資金全由自治領支付,管理權歸於藍衣派。唯一的條件便是,我國死士跟隨你們的敢死隊員一同接受訓練。”丹西佈下香餌,準備釣魚──欲控制和尚,先得給他修座廟。

“我萬里迢迢趕來,可不是來當什麼教頭的。”血老沒有上鉤。

“那您對貴我雙方的合作方式,有什麼別的建議嗎?”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可以稱得上是兄弟,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白衣派奔赴海外,紅衣派落足荒野,惟黑衣派獨霸萬聖山。”血老說道:“神聖大陸只剩我們與黑衣派,我需要領主的幫助,讓藍衣派主掌萬聖山。”

丹西心下道,若讓你們這種恐怖組織控制聖火教總壇,只怕比休倫或伊森當權還要糟糕。這四派裡頭,只有相對比較和平仁善的白衣派最令自己屬意,會得到自治領的全力扶助。

當然,他臉上不會暴露半點心思:“據我所知,藍衣派成員非常稀少,憑什麼跟擁有無數教眾信徒的黑衣派對抗?如果說沿用休倫故伎,由我們發兵攻打萬聖山,本國尚無遠征黑大陸的打算。”

“沙漠帝國將絕大部分兵力投入遙遠的戰場,休倫也把教中骨幹盡數調遣到兩盟半島,故而您我的目標是一致的。在兩盟半島消滅帝國主力與黑衣派骨幹後,他們必將元氣大傷,實力大損。”血老緩聲道:“領主當然會開疆拓土,擴張勢力,而神聖大陸的事情,我自有辦法,不須貴國協助。如此,是雙贏共勝之局。”

“那當然,這個建議合情合理。”丹西沉吟起來,“但藍衣派控制聖教總壇後,與其他各派間的關係?”

“掌握聖地,可與真主直接交流,聆聽主命,自然具有最高地位。”血老瞟了查瑪一眼,“但我會同意,白衣派具有獨立教權,總壇無權插手其內部事務。”

“但你們仍不是平等地位呀!”

“看來領主受許多傳言迷惑,對藍衣派充滿不信任感。這是對我派宗旨的汙衊和曲解。”血老解釋道:“紅衣派執迷於經書,僅從字面理解教義,妄求神權高於一切;黑衣派巴結權勢階層,甘當豪門貴族之走狗,憑藉這些人提供的暴力強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白衣派天性軟弱,自不量力地想搞什麼宗派、階層和解,只會和稀泥,卻忘了這個世界要靠實力說話,而不是比較誰的德行高尚。”

“我們藍衣派,是下層民眾的代言人,秉承真主開天闢地以來人類就遵循的善德,主張教眾平等,均分土地和一切財產,除真主外,不承認任何人間偽權威。我們的主張,為真主之本意,但卻觸動既得利益階層的根本利益,遭到他們的合力圍獵剿殺。如果說我們有什麼極端行為的話,那也是這些邪宗異派逼出來的!”

“最可恨的是,他們不僅在肉體上消滅我們,還掌握了話語霸權,編造無數謊話,妖言惑眾,把我們的名聲搞臭,令我派在民間的威信大損。多少年來,我派只能在縫隙中掙扎求存!”

丹西看著漸漸有些激動的血老,心中盤算,藍衣派顯然提倡原始主義的平等與民主思想,但其手段也帶有濃烈的原始血腥味道。這種理想主義思潮,在當今世界顯然已不合時宜。當然,這也更堅定了丹西選擇白衣派而不是其他各派合作的決心,對他來說,最不喜歡的就是宗教團體懷揣政治訴求,會影響今後的帝王施政。凡是有這種苗頭的宗教派系,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