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瑤舔了舔唇角,自己的母親還比不上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二孃對自己好,情何以堪。

“那妹妹這邊,要怎麼處理?”雲舒擔憂地望了一眼那懸在橫樑上的屍體,心尖不由顫了顫。幸而這麼多年來,她都服用紅花,不讓自己懷孕,否則今日懸在這橫樑上的人就不是紅姨而是自己了。宅子大了,總會有些小心眼的人,她無法讓別人舒心,只能保證自己不參與到那些是是非非中去,愛怎樣就怎樣吧。

君初瑤瞧見弈凡慘白的面色,心中一動,便道:“既然她是懸樑自盡,如實稟告父親就好,二孃不用太過擔心,您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您的話父親會信的。”

三個人走出屋外,這才看見呆立在原地的君初頤,弈凡上前想要為他解穴,卻被君初瑤攔住,目光灼灼地望著弈凡,彷彿在說:舅舅,你現在解了他的穴,是想要他進屋看看他母親的屍體嗎?他才四歲,你忍心這麼對他嗎?

望著君初瑤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眸,弈凡伸出去的手突然縮了回來,隨即彎下身子,將君初頤打橫抱起,回頭對雲舒道:“大人們的事就不要讓孩子知道了,相信雲姨知道該怎麼做。”

雲舒默默點了點頭,心疼地望了君初頤一眼。

君初頤的一雙眼眸瞪得老大,直直望著孃親的屋子,目光不肯移開。儘管只有四歲,可聽見雲姨方才的那聲叫喊,他心裡頭有種不祥的預感在蔓延,若不是手腳被束縛住,他一定早就衝進去了。

君初頤的腦袋磕在弈凡的手背上,他尖利地牙齒在弈凡手臂上狠狠一咬,弈凡悶哼了一聲。

君初瑤遠遠地看著,只發覺弈凡的眉頭微微蹙起,並不知道君初頤的小動作。

君初頤見弈凡依舊不肯放手,加大了力道,毫不客氣地咬著,終於鮮血浸染了弈凡白色的衣衫。

君初瑤見狀,慌忙追上去,聲音中滿是驚惶無措:“舅舅,你的手……”

“無妨。”弈凡只是低低應了一聲,兀自向大殿走去。

大殿內,玉安長公主和君北野早就候著了。

弈凡將君初頤抱到君北野手邊,方道:“岳父,紅姨娘懸樑自盡了。”

君初頤的穴道被解開,於是抬起一雙眼眸,怔怔望著君北野,“父親,什麼是懸樑自盡?他們說我母親懸樑自盡了,是什麼意思?”

君北野似乎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低嘆了一聲,將君初頤擁在懷中,安慰道:“孩子,沒什麼。你母親只是回平城去了。”

“母親說初玧哥哥也回平城了,初頤也想回平城,初頤也要懸樑自盡嗎?”君初頤歪著腦袋問。

君北野瞬間蒼老了許多,玉安長公主伸手過來,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北野哥,節哀順變。妹妹就這麼去了,小頤還需要別人照顧,北野哥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倒下。”

“……”君北野突然一把握住玉安長公主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必,他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連串變故的原因吧。

“老爺心力交瘁,照顧小頤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玉安長公主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又將君初頤招到身邊,從果盤中挑了一粒葡萄,剝了外皮,小心翼翼遞到君初頤嘴邊。

君初頤乖巧地咬下了整顆葡萄。

玉安長公主問:“甜嗎?”

君初頤咧嘴笑,“真甜,比母親屋裡的葡萄好吃多了。”

“以後小頤到大娘屋裡來住,大娘天天給你剝葡萄吃,好不好?”玉安長公主“循循善誘”。

“好。”君初頤一直以為大娘很兇,今日一見,明明很和善啊。

“小頤乖。”玉安長公主一把將他抱起來,坐到自己推上,而後轉頭對君北野說,“老爺你看,小頤他很喜歡我呢。”

君初瑤冷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