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很多話聊,太專有的名詞舒芙不懂,但是她會問。開啟話匣子的籲若湛這一說可沒完沒了,直到她收拾碗盤也把一切都清洗乾淨端上水果,專業論壇才告一段落。

舒芙託著腮聽他高談闊論的吹牛,咬著水果,眼眉彎彎,有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的形狀很美、很美。

電話鈴響——

“喂?”他有些不悅的接電話。

“籲若湛先生?”

“我是。”

“有位叫張子薇的小姐你認識嗎?”電話那端的警員急促緊張的說著。

“嗯。”

“她要跳橋自殺,你是她的未婚夫吧,趕快到○○路的XX大橋來!”

電話掛掉了,他面無表情的對舒芙說:“有事,我要出門去一下。”

“那我們一起走。”雖然她還是愛死了這裡的空調,主人要出門,她沒道理一個人留著,抓起外套就要起身。

“你……別走,可以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呃,好。”他自若的神色有些變調,是發生大事嗎?

籲若湛摸摸她的頭。“子薇要自殺,剛剛警察來通知我。”

舒芙白了臉。

“我去看看。”於情於理他都非去不可。

“嗯,你小心。”

看著她素淨安若的笑,籲若湛有種錯覺,恍惚她才是他永遠的棲息地。

“和子薇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這樣的要求是很過份。”

說難聽點,他是有婦之夫,沒有資格追求任何人的。

“如果你要我說……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不管是名份或實質上的獲得,她只要能守在籲若湛身邊就很夠了。

她不是偉大,她只是很清楚自己能要的是什麼。

張子薇鬧自殺,那不是她的責任,她也不會自己承攬。

人生的苦好多,她有她自己的,張子薇那麼美的美人也有她的苦不是嗎?

籲若湛摸摸她的頰,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堅守對子薇的愛情,轉而愛上別人眼中不起眼的舒芙。

她是月光,不熱情、不活潑,關在自己的抽屜,卻是光華蘊藉,越是琢磨越見驚人的璀璨,有心的人才能將她開啟。

開啟後,月光恆久遠的照耀那個人。

確定了之後,他發現自己勇氣充滿。

他已經有力氣去面對張子薇的不認輸。

張子薇的不認輸,以消極的自殺手段來抗議,她的自殺招來許多媒體記者,因為人美造成新聞,也存心要製造籲若湛的醜聞。

一個痴情美女,負心漢的實業家,事情經過一天一夜,還沒能了。

籲若湛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電視裡二十四小時連播的新聞臺,可以重複的看到記者的取鏡幾乎是一面倒的。

同情著張子薇,她精緻的臉蛋燃燒著狂亂,像飛天仙女要從橋上躍下的脆弱姿態博取了大多數不清楚內情的觀眾同情。

神通廣大的觀眾甚至找到撼天的電話,猛Call來罵人。

更糟糕的是,狗仔融會貫通,又看多了八點的灑狗血連續劇,手癢之餘自己編劇把舒芙也扯了進去。

不過,當多數人看到舒芙平凡的臉蛋不禁要質疑,要說狐狸精,張子薇的本錢還雄厚些。

狗仔的囂張無端終於還是讓吃慣重鹹的觀眾們開始學會思考跟分辨了。

外面風風雨雨,籲若湛視而不見,他只對滿是擔憂的舒芙說:“會身敗名裂的人不會是我。”

他的篤定在於他問心無愧。

不過,有人並不想讓他好過——

平常找不到人的死黨一個個說好了似的打電話來“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