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往裡間讓了讓:“走吧。”

從蓉道謝,進了電梯,轉身瞧見蘇沫木頭一樣釘在漸漸合攏的門邊,神情古怪地看向這方,不多時卻下垂下腦袋瞅著自己的腳尖。

蘇沫站在外面,眼睜睜見那門關上,又見裡頭那人事不關己的掃了自己一眼。

她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再給他一耳光,然後被人扯開,轟出來,最後警察將她帶走。

她推測事情發展的各種可能性,復仇的機會就在她的猶豫間悄悄溜走,結果卻只有一個,她必定輸得更慘。

強烈的羞恥感從心底再次升起,也許是對自己喪失血性的厭惡,也許是對那晚無所顧忌枉我纏綿的懊悔,或者因為看清了現實、看清了自己懦弱和放蕩。

電梯門即將合上,像鏡子一樣明晃晃的端照眾人。

從蓉心下起疑,飛快掃視身旁若干人等,除了老闆王居安,其餘幾位都是秘書隨扈,並無特殊,就在某個瞬間,老闆看向門外縫隙間的人影,似乎不清不楚地皺了下眉。

後來開會的時候,從蓉又發現,王居安的左臉頰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絲,像是被女人用指甲劃過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六月二十九,七月四日更完

謝謝大家留言,可能要寫一下《永晝》,那文擱得太久了。

蘇沫的感覺很矛盾,我覺得這種矛盾挺正常,享受過了是一回事,被人侵犯了是另一回事,如果她因為當時享受過就不去報案,也忒沒原則了,這兩事她能分清楚,說明她還有救,沒有軟弱到糊塗的地步。

☆、第 11 章

·

蘇沫到了家,這才發現手機沒電。

舅舅正急得團團轉,舅媽扯著她劈頭蓋腦好一頓說,又問她昨晚究竟去了哪裡。蘇沫推說應酬太晚,又多喝了些酒,被從蓉帶回家去了,睡了一晚現在才稍微好些。舅媽將信將疑,卻也懶得多管,只說:蘇沫,別看你是個成年人,你呆在我們這兒我們也是要擔責任的,萬一有個好歹,讓你舅怎麼和你爸媽交代呢?本來你這麼大個人,在外過夜跟誰在一起,我們是不方便管的,但是你應該事先說一聲,你舅舅身體不好,整晚都沒睡踏實。

蘇沫一再道歉,保證下不為例,總算矇混過去,收拾了衣物逃進浴室。她磨磨蹭蹭洗了個澡,一遍又一遍,但是身上那些青紫印跡仍在,不斷提醒她昨晚的夢魘。蘇沫洗淨衣物,出來時家裡沒人,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仰頭倒在床上,滿頭溼發,也顧不得吹乾,只是躺在那裡,心神恍惚,漸漸地竟然睡著了。

她做了一些美好的夢,醒來後一時分不清哪些是現實那些是夢境,於是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場。

轉眼間陽光微斜,估摸著時間,清泉應該睡完午覺,蘇沫抹乾眼淚,往家裡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蘇母問女兒:“你聲音怎麼聽起來不對,是不是感冒了?你這會兒不是在上班麼?怎麼有空打電話回來?”

蘇沫說:“嗯,這幾天嗓子不舒服,前段時間太忙,今天調休,想在家歪一下,”又問,“爸媽你們還好吧?清泉呢?她乖不乖?”

蘇母一聽她問,就扯著嗓子喊:“妞妞快過來,你媽媽要跟你說話。”

誰知那小孩兒就是不從,直接答:“不,我不來。”

“你媽媽想你了。”

“可我不想她。”

“這孩子,你媽媽聽了會傷心。”

“我只想外公外婆,我最喜歡外公外婆了,一點也不喜歡媽媽。”

蘇母笑:“傻妞妞,我們不就在跟前嗎,有什麼好想的,”又對蘇沫道,“孩子玩積木玩得正起勁。”

蘇沫忙說:“算了,讓她玩吧……”頓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