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魔族武神身上還藏了什麼東西,怕不小心中招;另一方面,也是傳奇層次約定俗成的規矩——不論敵我立場,傳奇的遺骸和墳墓不容褻瀆。

不要說林安與這個魔族武神是各為其主,哪怕是當年死在天青之槍手下的那位人族叛逆,體內能量潰散成百里冰川,聳立在馬沛要塞外,天青之槍也從頭到尾沒有動過一分一毫。

多少紀元以來,人魔兩族的位面中再沒有出過半神,傳奇之境幾乎就是巔峰,傳奇們總會走到壽命的終點,沒有任何一個傳奇希望死後被掘墳挖墓——林安也萬萬不敢冒大不諱,觸動人族傳奇這根敏感神經。

林安控制大地,將魔族武神的遺體慢慢沉下去,達到五里以下,哪怕是地震都不可能被翻出的深度。

這是繆斯大陸,不可能有什麼人來祭拜一個魔族武神,林安也沒多此一舉在地面上造墳包,站在魔族武神遺體下沉處的平地前方,深深躬身,肅穆地行對前輩的祭悼禮節。

人死萬事空,一切前仇舊怨都將隨著死亡消弭。

林安深深看了一塊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異狀的平地一眼,知道這個地方必會被她永遠銘記。

這是她第一個親手殺死的傳奇強者。

林安又彷彿回到了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情雖然完全不同,思緒卻同樣浮動不定。難以平靜。

經此一役,她心中陡然生出危機感。

“即便是已經走到種族巔峰的傳奇強者,在這場戰爭中,也不過是一個馬前卒,輕易犧牲在戰爭前期——作為棋盤上一顆負擔了太多關鍵作用、實力卻遠遠不足的棋子,我的境況,遠比以往想的要危險得多。”

事到如今,不管神聖教廷是怎麼做到的,但事情已成定局,並且給林安提了個醒:

隨著戰爭發展。她所處的位置越發敏感。可以同時影響到世俗統治者和人族傳奇,本身實力又不像人族傳奇那樣無法下手,類似的陰謀,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或許。我該隱退一段時間了。”

林安心中清楚。她再怎麼敏銳和防備。也不可能沒有半點破綻,完全抵擋住各方暗處的算計。

這一次是神聖教廷,下一次或許就是來自背後。

站在魔族武神的墳冢前。林安又靜靜等待了半個魔法時。

距離她離開紅河高原,已經有差不多三個魔法時,這麼長時間,神聖教廷那柄巨劍要麼被解決,要麼已經造成不可收拾的破壞。

林安拿出深藍法神的令牌,很快,深藍法神的投影出現。

“冕下,”不用深藍法神詢問,林安便自覺道,“魔族武神已經隕落。”

深藍法神的淡漠被打破,掠過一絲連林安都看得出來的驚訝,可見他心中震驚不下於林安自己。

他略作思索,似乎明白了什麼,“靈魂惡蟲?”

“是。”林安點頭,微訝,“您已經看完寄魂篇了?”

“沒有。”可能是過於驚訝,深藍法神難得多說了幾個字,“分身沒回來。”

看來深藍法神是將寄魂篇交給分身了。

也對,只要收回分身,分身的記憶自然會迴歸深藍法神本體,哪個看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多延長几天。以效率論,比較方便進行試驗的分身比起不能輕易離開空間通道的本體,當然是更好的選擇。

這麼說,深藍法神是從其他地方得知靈魂惡蟲這個秘術的存在。

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靈魂惡蟲的特性,魔族對此諱莫如深,但作為第一次魔災時期存活至今的傳奇強者,深藍法神依舊查出了魔法王朝當年崩潰的原因。

林安並沒有起疑。

當年魔法王朝雖然已經日薄西山,興盛時期的底蘊仍有一部分殘留下來,他們的突然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