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吵架,使首領分心!哪裡有一點點是同一個部族的樣子?大單于真是錯看你了!”

沈藏鋒手下一緩,忍不住朝那少年打量幾眼。然而這時候風雪已經很大了,幾步外就看不清楚,那少年雖然穿著相對其他狄人要單薄,卻也戴了風帽,遮住大半容貌。沈藏鋒思索著之前一瞥時並沒有發現這少年有魏人的血統?

他正狐疑間,又聽那少年尖聲回擊,除卻罵人的話,他的回答卻是:“那是柯坦木的要求,他生怕我搶走了你們的功勞,來時的路上用我的阿媽來威脅我只許在遠處看著,不許動手。假如不是為了大單于,剛才我絕對不會救他!”

似乎這少年的箭術確實有搶走大部分功勞的水準,他這麼一回答,先前罵他的狄人氣勢頓時一洩,隨即揚著刀罵罵咧咧了一句,繼續投入戰圈幫助同伴去了。

而這少年也沒有再回嘴,抱著弓,沉默旁觀。

魏人身死不見他歡喜,狄人戰死也不見他悲痛,猶如一座石碑一樣矗立在那兒,不多時,就被風雪裹成一個雪人。

也不知道酣戰了多久,原本的積雪被踩得高高飛濺起烏黑的水花。風雪更大了,但腳下已經被踩實了的雪層,卻傳來隱隱的震動。

這震動很快就明顯起來。

“穆休爾大單于!”與之前那少年一樣未入戰圈的嚮導最先反應過來,激動的大叫道,“一定是大單于帶著狄人的勇士們來了!柯坦木大人,小的……呃!”

風雪之中弓弦聲錚然,跟著嚮導無力的倒在雪地上……這一幕讓戰圈外層的狄人看到,驚怒交加,高聲喝道:“漠野,你想幹什麼?!你要背叛大單于?你不管你阿媽了嗎?!”

其餘狄人聞聲大驚,轉頭看去,卻見之前觀戰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殺了嚮導,飄然與震動聲傳來的方向相反的地方奔跑而去,風雪聲中他留下來的話言簡意賅:“逃!”

“該死的!”狄人都憤怒的咒罵,“這該死的賤。種!一會一定要稟告大單于,追上他之後,把他砍斷了手腳丟給雪地裡飢餓的野狼!”

但很快他們的憤怒變成了驚恐——隨著震動聲的傳近,風雪中出現浩浩蕩蕩的影子,中有犬聲,然而犬聲近了,卻並非穆休爾大單于所率領的騎兵中的獒犬,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足足數百大犬拉著的數十爬犁!

爬犁上站滿了披掛整齊的魏卒,人人頭頂冒著熱氣,直在風雪裡衝出一片霧氣蒸騰。到了近前還能看到甲冑上凝結的紅冰——這分明是一支剛剛經歷過廝殺的軍隊!

當先一犁上,一名年歲已長、鬚髮皆已花白的老將,顯是之前戰得興起,竟在這冰天雪地中解了上半身的袍甲,打著赤膊,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來。他手操一柄宣花大斧,紫棠臉上亦有兩道新受的箭傷,血漬才幹,雖然一雙小眼,顧盼之間,卻是兇光畢露!

見到這老將,狄人首領臉色大變,以狄語對同伴高喝道:“是沈由甲!魏人藩籬!難怪漠野要殺那嚮導,我們被騙了!快走!”

“走?”那名為沈由甲的老將長年駐守邊疆,自是通曉狄語,聞言獰笑著也用狄語高喝道,“你沈爺爺都到跟前了,狄人小兒,還妄想走脫?!”

爬犁如箭,飛快的從戰圈之畔不停歇的滑過,一直到把整個戰圈團團圍住……這時候沈藏鋒也由部屬掩護退出戰圈,與沈由甲橫槊為禮:“有勞都尉前來救援!”

“不敢當不敢當!”沈由甲對狄人滿懷仇怨與輕蔑,見著他卻是立刻眉開眼笑,提著宣花大斧,跳下爬犁,立刻發出一陣洪亮之極的笑聲——他興奮的迎上沈藏鋒,沒有提斧的空手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饒是沈藏鋒武藝冠群,也差點被他拍得往後跌去,趕緊運轉內力抵消衝勁,以免在下屬跟前出醜。

只聞沈由甲興高采烈的道:“此番多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