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倒像是衛長嬴的這種鵝蛋臉。因為這份童稚的豐潤,讓她顯出幾分稚氣與單純,極易使人放下防備。

看眉眼,乍一看覺得精緻,細看愈覺像是畫出來一樣,無一處不精妙妥帖:眉彎如月、目若水杏,眸子轉動之間極為靈動,看著就透著機靈與聰慧。她和劉若玉這對同父異母姐妹之間唯一相似的就是都生了一張弧線優美的玲瓏小嘴,不染自朱,被雪白的肌膚襯托得越發紅豔,揚唇而笑時透著與年歲容貌不符的風情。

這風情不張揚不俗媚,別有一種介於童女與少女之間的誘惑。

衛長嬴雖然懷著敵意而來,見著這劉若耶,也不禁暗歎一聲這女孩子生得真是不錯。海內六閥中,衛氏一族算是最常出美人的。衛長嬴在姐妹里長相一直都是佔著魁首,這一點也是宋老夫人最得意的地方之一。但劉若耶的長相雖然不至於壓過她,隱隱間竟有些與她平分秋色、各有千秋的意思。

說起來劉若玉這種病弱的美人本來是很容易讓人看了就動惻隱之心,可劉若耶若與劉若玉站在一起,她這種美麗中包含著的稚氣柔媚,與眼波流轉之間的朝氣天真,頓時讓病怏怏的劉若玉顯得分外不討喜。

也難怪,她們的父親會對元配嫡出的長女不怎麼待見了……做父母的,誰會願意自己的子女成日裡死氣沉沉、懨懨難起?總歸是喜歡活潑開朗愛笑愛鬧、會得哄自己開心的。

何況與劉若玉那中氣不足、說多幾句立刻就要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不同,劉若耶聲若金玉相擊,清脆悅耳,語速不疾不徐,字句清晰,一聽就知道是打小受過長輩提點,刻意練習出來的。

衛長嬴自己也是如此,這樣的語氣與吐字,看似隨意,實際上卻要經過反覆的錘鍊與鑽研。要能夠充分體現出聲音的悅耳、或者是掩蓋住聲音裡的瑕疵;要不管說什麼,都讓人聽了不會心驚或不耐煩,反而想再聽下去——更不要說這樣經過反覆練習養成的說話,會讓人不管說什麼都透著一種自信與從容之態。

年長一些,自然而然的,只憑這話語聲,就會顯出雍容恬淡來。

這是大家子的子弟都要學習的儀態之一,聽得出來劉若耶學的很好,比被宋老夫人親自教誨的衛長嬴、以及自小按著皇后要求栽培的宋在水都不差什麼……可見張氏雖然變著法子苛刻嫡姐所生的劉若玉,但對自己女兒卻是可著勁兒的栽培。

衛長嬴想到這些時,劉氏已經替雙方引見過,就請兩人再次入席。劉若耶先脆生生的笑著讚了句衛長嬴:“十六哥從鳳州回來後,就誇說衛家姐姐素手拔玉簪、彈指笑殺蛇的俊俏身手,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我啊,早就想看看被十六哥誇為海內無雙的衛姐姐到底是什麼樣子了!今兒個趁著來探七姐,冒昧請了衛姐姐過來,衛姐姐可別惱!”

“十一小姐真是太客氣了。”衛長嬴也笑意盈盈的和她寒暄著,“早就聽說大嫂子有一對如花似玉的妹妹,我惟恐見不到呢!現下看到了人,真是覺得滿室裡都亮了幾分,只有高興,哪有惱的道理?對了,十一小姐的十六哥,可是上回奉了聖命去青州的那位劉公子?”

劉氏與劉若耶都說是,衛長嬴就道,“劉公子這話忒是客氣,我真是不敢當!那日若非劉公子的同僚鄧家公子出手,怕是我被那竹葉青游到衣裡都不自知!這樣的木訥,哪兒還能說什麼俊俏身手?不瞞你們,那日看見被釘在竹柱上的竹葉青後,我真是嚇了一大跳!要不是使女扶著,簡直都站不起來了呢……”

“衛姐姐這話說的,我聽十六哥講,當時那條竹葉青尾巴都掃到姐姐的帷帽上了,姐姐回頭一看,豈不是就在眼前?我只想一想,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劉若耶笑著道,“姐姐當時還能起身出亭去向鄧公子道謝,已經比咱們不知道厲害多少了。”

衛長嬴謙遜道:“當時只覺得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