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現在不說,將來她也一定能查出來。而且,您的病,廖大夫說這裡不能養病,女兒早晚都盼著您能離開這裡,再不受那醃臢氣!”

安姨娘按著景璃的手臂,捂著嘴咳嗽幾聲,苦笑道:“我的病哪裡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她攛惙著廖大夫誇大其詞罷了,想誘你來勸我。”

景璃聽了,眼波一轉,詫異的望著景秀道:“你……”

被安姨娘打斷道:“她說的不無道理,我在這裡十多年熬過來了,再熬多少年也一樣,不消再爭什麼,只是擔心你的婚事沒人做主,怕老爺太太隨意給你配了人。如今景蝶也有了著落,那孩子心性高,一般人怕是瞧不上,既然她看上了,就是個好人家好兒郎。”緩了緩氣,握緊了景璃的手,慢慢道:“璃兒,你和景蝶關係好,又同樣都是庶女,娘卻也不希望你隨隨便便給嫁了人家。娘知你一直想出人頭地,上回還偷拿了孃的金線,想選進宮,若不是景秀幫你,還不知太太會怎麼罰你?娘已經是無用的了,獨獨擔心你會步孃的後塵……”

“姨娘……”景璃被齊劉海遮掩的雙眸堪堪噙滿了淚,強忍著不落下來,道:“女兒只想讓您不住在這裡,其他什麼都不想!”

景秀在旁看著她們母女情深,眼光中也泛起了淚,手指緊緊攥成拳頭,攥的指骨發白生生地疼,才鬆開了手。

這個時候怎麼能心軟?她努力讓自己冷靜道:“安姨娘的病雖沒廖大夫說的嚴重,不過這地方哪裡適合養病,病若耽擱下去,哪日不定就真的無藥根治了。您病倒了,受苦受累的還是七妹妹,為了她的婚事,您只有快好起來,給她說門好親事,了卻一樁心事才是。”

安姨娘“呵呵”地笑起來:“說話條條是理,又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比你娘真是要聰明多了,難怪回府後能安然無恙,還得了老爺歡喜。”

“安姨娘過獎了。”景秀微微一笑。

安姨娘看著景秀笑了笑,對景璃道:“把我扶起來。”

景璃扶起安姨娘坐在椅子上,喜兒、雀兒和茴香忙幫忙,安姨娘坐在軟椅上後,把她們三個丫鬟支走。

關好房門,安姨娘才道:“景秀,你一直想著詢查真相,我不知這對你來說到底好不好?事情過去十五年,真的快整整十五年,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你姨娘也不可復活,你又何必再執著於那塵封的往事?若我是你孃親,我真不希望你一直調查下去,倒不如開開心心的活著……”

景秀心中絞痛,如堵著一塊硬石般透不過氣,良久她才道:“我也曾想過,到底這樣執著好不好?可回過頭髮現,自己始終無法忘記。從我記事起,我就和鄉下別的孩子不一樣,他們都有父母疼愛,我卻沒有。我就問巧娘,我父母呢?巧娘遮遮掩掩地說他們都不在了。若不是我五歲得天花,巧娘無計可施,帶著我重回傅府求診治,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我也本該有父母憐惜。可我娘死的冤枉,我一出生就被趕出這座大宅,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那一日大雪天,我跪在傅府大門口,一直磕頭求這家人救我收留我,守門的下人卻讓我不用活了……那一刻我就發誓不管多久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總有一日我都要重新回到這裡!我不但要為娘證明清白,還要讓傷害我孃的人不得善終。我想,如果不是我這般執念,我只怕早就死了……”

景璃站在安姨娘旁邊,聽了景秀這番話,不覺滿面悲灼,感泣道:“跟你比起來,原來我還算不得什麼……”

景秀恍然嘆息,從袖中取出絹子,揩去眼角的淚,望著安姨娘憂傷的面孔,道:“安姨娘,我想那件事不但使我過的這般,您和七妹妹同樣也受了苦?到底您為何要隱瞞,那是兩條活生生的性命,就那樣斷送了,您的親生子還那麼小,您就忍心嗎?”

景璃也勸慰著道:“姨娘,過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