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嘛。”樂呵呵的木匠做了午飯前的最後總結,一時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散開,各自都對這種鼓舞人心的對話十分滿意,天知道平時若是誰說他們城小物產貧乏,他們可是會生一場氣,當場就跟人吵起來的。

魔族,就像一個無法忽視的黑色陰影一樣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顯然已經被帝國放棄,只能依靠著僥倖心理活下去的人們竭力告訴自己與他人,他們是安全的,絕對安全的,無論從什麼角度分析,魔族一定不會找上他們。可是儘管如此,街上哪怕是最潑辣的婦女,與最粗聲大氣的男人,此刻都放輕了動作,連談笑都不敢太大聲,好像這樣小心謹慎的活著就不會引來惡魔一般。

而正在此時此刻,由木架子搭成的瞭望臺上,交接班的兩名弓箭手卻嚇軟了手腳,一個恐懼地喊道:“魔族!魔族來了!!”另一個還算鎮定,取過了報信用的牛角號鼓足一口氣,用吃奶的力氣吹響了淒厲的警報!

城內大亂!

兩隊魔軍手持鋒利的重武器,騎獸亮出爪牙向那可憐的城市撲去之時,薇薇安的心像是被人用重錘擊打,痛楚之後是難以形容的害怕與驚怒,自從她失敗的逃跑之後,羅傑去哪都把她帶著,自己分不開身必須離開的時候,也總是安排魔兵看守著她,不過薇薇安實在沒想到羅傑竟然連屠城都強迫她觀看。

羅傑懷中的溫軟漸漸變得冰涼,那不斷的顫抖彷彿帶走了薇薇安的全部體溫,隨著城門被輕而易舉的打碎,屬於人類的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她的顫抖停止了,小手卻死死握成了拳,埋著頭一言不發。看來薇薇安倒是十分識相的,他本以為她要像上次一樣阻止這一切呢。

“你不舒服?”羅傑捉住她冷得像冰塊的手,問道:“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既然你決定屠城,為什麼要帶上我來這裡?”薇薇安低聲道,“我也是人族。”

“你是不同的,怎麼能和普通的人族相提並論?”羅傑說。

“如果我再次請求你,你能不能別殺他們?”薇薇安問。

羅傑輕輕笑了一聲,並不作答。

“我和他們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所在的城市被你們血洗時,我逃了出來。”薇薇安又說道,“而他們一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哦,你說那一次。”羅傑聳聳肩,“那次是賽特帶領的軍隊,後來他調查你身世的時候也很慶幸,要是你當時被吃掉或者你知道的,那他不後悔死才怪。”

這是羅傑首次主動提到賽特,可是薇薇安已經徹底沒了交談的慾望,她恨不得堵住耳朵,阻止所有不斷衝擊著耳膜的悲慘的聲音,風帶來了鮮血的味道,泛著粼粼波光的護城河染上了血紅色。

“你不是要找賽特?這麼小的場面都接受不了,你怎麼見他?”羅傑不無遺憾,“你的承受能力應該更強一些才行。”

薇薇安與他對話的時候,一直背對著他,從羅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不停顫動著的長而濃密的睫毛,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道:“這次王子殿下殺的人是我的無數倍,他的手段原本就比我冷酷得多,你不是還要見他嗎?我想賽特給你的見面禮只能是堆積如山的屍體。”他頓了一下,接著說:“要是換成你在他手裡逃跑,恐怕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

不過是短短几句話的時間,遠處小城裡悽慘的呼聲已經逐漸消失,轉瞬間那城牆與房屋建築盡皆變成了廢墟,從小城中心冒出人體被焚化而形成的滾滾黑煙,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對於魔族來說,摧毀一個幾乎沒有武裝力量可言的城鎮,不比搗毀一個螞蟻窩更困難。

“你看,我並沒有允許騎獸吃人。”羅傑笑道,“讓火焰帶領靈魂回到神的懷抱,多好,這可是人類的習俗。”

薇薇安異常安靜,不動也不說話,羅傑又道:“別在意,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