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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之仇。他和他妻子在作棉布生意,松江棉布一直不愁銷,只愁產得少。可自龍門建起織廠後,廉價質優的“機布”橫掃松江府,也讓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他妻子還覺得可以退上一步,一面作龍門的布代,一面改作棉花生意,給龍門織廠供料。不定日子能比以前好,可徐秀林就覺怎麼也不能向“南蠻”低頭。夫妻兩人為此反目,妻子乾脆踹了徐秀林,自立門戶,徐秀林也漸漸落魄,不是哥哥徐茂林伸手,估計已成了街頭流丐。
徐秀林由此性情大變,成天唸叨著自己是被南蠻破家,還加入了什麼“大義社”,千方百計在暗中跟南面搗蛋。
上月徐秀林在街頭跟人爭執,據說是在吵松江府城受難該怪誰,吵不過就把人打成了重傷,沒想到那人是龍門英華商人的伴當,商人找上龍門的江南行營,江南行營找上松江府,松江府壓到華亭縣,徐秀林就被定了傷人之罪。
現在江南已不興什麼流遣,都是一概論年月關押,徐秀林定了五年,在縣監裡怎麼也不可能活下來,於是徐茂林就在縣衙活動,希望能把他辦成囚力,去南面做工。
可沒想到,徐秀林一點也不領情,讓一心為弟弟著想的老實哥哥也終於憤怒了。
“不管他了!是死是活,再跟我沒關係!”
嘴裡這麼說著,徐茂林卻在尋思,是不是去會里找找祭祀和教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路子。
“徐茂林?聽說你入了天主會!?”
剛吃完飯,妻子正在灶房收拾,一幫人闖進了屋子,為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惡狠狠地問。
“你弟弟還守著大義,凜然不屈,你這個哥哥,卻連血海深仇都忘了,一心抱著南蠻的大腿,說!你從南蠻那領了多少銀子!?”
另一個年輕人咆哮道,這人徐茂林認了出來,縣裡絲綢大商人何家的兒子何鳳,以前他還在何家那買綢緞料子,這何鳳跟弟弟還是縣學的同窗。
“我家是從中原遷過來的,一直都沒祖祠,早前父母過世,沒處安葬祭告,只好去天廟。天主會也就是領著大家一起祭祖,這沒犯什麼忌諱吧?”
見著這一幫人都像是讀書人,而且還服色光鮮,徐茂林被嚇著了,趕緊辯解。他的確是天主會的人,四年前,南北議和之後,天廟也入了江南。第一件事就是幫著料理松江府城遭難的屍骸,也消減了不少江南人的忌憚。
至少在生死事上,天廟行的都是華夏人的老一套,唯一不同的只是變族葬族祭為公葬公祭。而且以葉天士為的江南英慈院,在江南內外科分得很嚴,沒怎麼搞開膛破腹那一套,也讓江南人漸漸習慣了天主教和英慈院的存在,不少老百姓為圖喪葬事省心省銀,也都入了教。
但這兩樁事,在江南讀書人眼裡都是大逆不道,儘管官府不敢為難,讀書人卻經常挑事,因此徐茂林面對這幫人,依舊覺得自己心虛理虧。
為那個還帶著點書卷氣的年輕人咬牙罵道:“忌諱!?你犯的忌諱,已經多得什麼都不忌諱了!你居然把你弟弟賣到南蠻去作苦工,連良心和廉恥都不忌諱!”
那個何鳳介面道:“秀林是咱們大義社的人!你說你犯了什麼忌諱!?”
原來是替他弟弟來討“公道”的?不,他弟弟,怕就是被這幫人拖下水的……
徐茂林怒氣漸漸升騰,不甘地回嘴道:“我犯沒犯忌諱,自有官府管著,倒是你們,憑什麼蠱惑我弟弟,跟南邊的人作對?”
“漢奸!”
“敗類!”
“無恥之尤!”
這幫書生頓時憤慨了,怒聲唾罵著。
何鳳臉肉猙獰地道:“為什麼跟南蠻作對?你到底還是個人麼?朝廷養活了這一國人,大家都該為朝廷盡忠!眼下朝廷有難處,跟南蠻暫時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