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韓子高歪頭問門口的侍衛。

“誰知道他是誰啊,不過又是個想拜柳先生為師的唄!柳先生說了不見,我們勸這小子離開,他不肯走,非要見先生,像他這種耍無賴的人,我們見的太多了,天這麼熱,撐不了多久,自然就會走了,不用管他。”侍衛無奈道。

韓子高從那人身邊走過,回頭又看了一眼年輕人,而那年輕人也正在打量他,目光裡全是驚詫。

等韓子高買完材料返回,正是日上中天的時候,見那年輕人還跪在府門前,他的臉頰因為暴曬變得通紅,滿頭滿臉的汗,背上的青衫看起來溼漉漉的。

“給你。”韓子高從袖子裡掏出從集市上買的一截削好皮的甘蔗遞給年輕人。

年輕人有點意外,擺手微笑道:“不,我不吃,謝謝!”

“你不渴嗎?這樣下去,你會中暑的。”韓子高擔心地問。

“我帶了水,謝謝你。”年輕人拍拍腰間繫的水囊。

“看來你早做了準備。”韓子高微微一笑,道:“但是,你不知道吧,柳先生喜歡自在,不願收徒,在你之前,已經來過好多想拜師的,可到最後,他們連先生的面也沒見到,你跪下去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年輕人道。

韓子高贊同地點點頭:“好一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精不誠,不能動人。我相信只要堅持終有一天能成功,我支援你。”說著,用力拍了一下那年輕人的肩膀。

年輕人又驚詫又高興,拱手道:“謝謝你。”

“敢問兄長名諱?”韓子高問。

“終於有人問我的名字了。”年輕人道:“我跪了一上午,都沒人想知道我是誰?”

“哈哈哈——”韓子高笑起來,抱拳道:“在下韓子高,會稽山陰人。”

“你就是韓子高!”年輕人恍然大悟,回禮道:“在下許胤宗,義興人。” [義興,今江蘇宜興。]

“許兄知道我的名字?”韓子高困惑地問。

“韓兄很有名的,市井街坊裡都傳,韓兄是周小史再生,今日幸能一見,韓兄與我想像的不大一樣,不但相貌俊美,而且知書達禮。”許胤宗道。

韓子高的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道:“許兄不要信那些傳言,我真的只是信武將軍的備刀侍衛……”

這時,侍女綠衣和采薇從府裡小跑著出來,采薇帶著怨怪的口氣道:“我的小祖宗,您總算回來了,趕緊回床上躺著,將軍馬上就要回寢閣了。”

“幸虧您回來了,以後沒有將軍批准,您不可以出府,婢子差點被您害死!”綠衣又氣又急。

兩侍女一左一右拉住韓子高,就往府門裡拽。

韓子高邊走邊回頭對許胤宗大聲道:“許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許胤宗微笑地點點頭。

韓子高剛躺到床上,陳蒨一隻腳已經踏進寢閣,綠衣和采薇慌忙上前行禮:“將軍,您來啦!”

陳蒨看看床上的少年,又看看兩個侍女,眉頭微皺道:“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