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景歷和劉師知都看向韓子高,韓子高說:“臨川王那邊,你們不用擔心,出了什麼事,我來擔著。”

陳慧紀道:“這事若是換了別人,我還真不放心,既是韓參軍說的,我就當是阿叔的意思了。”說著伸手扶起韓子高一起進殿,蔡景歷和劉師知跟了進去,劉誠也想跟進去,卻被門口禁衛攔住,只得在殿外候著。

韓子高被陳慧紀攙扶著走到榻前跪下,他用眼睛餘光向上偷掃了一眼,陳霸先正在閉目養神,見皇帝的氣色尚可,心下稍安。

“臣叩見陛下。”韓子高費力地向陳霸先行君臣叩拜大禮。

“是臨川王讓你來的嗎?難為他在外面打著仗還惦記著朕,看看朕是不是病得不行了,他好趕回來繼位。”陳霸先氣道。

聽著皇帝刺耳的話,韓子高深知這叔侄倆積怨已久,尤其是陳霸先,叱詫風雲了一輩子,到老被侄兒奪去了軍政實權,加上病痛折磨,兒子又回不來,心中的鬱悶孤苦,只能用言語發洩,難怪陳蒨每次見過皇帝回來都是陰沉著臉不說話。

“陛下,臣來並非臨川王所使,而是有件不幸的事要報知陛下。”韓子高說:“本來此事早應該報知陛下,但因陛下前些日子身體不適,王擔心會加重陛下的病情,所以當時沒報,想等到陛下身體恢復再報知的。”

陳霸先道:“不幸的事?哼,他瞞著朕的事還少了,他會擔心朕?”

“上月我軍慘敗,幾乎全軍覆沒,但陛下不用擔心,西江公已經打退王琳前軍,王也在皖口築柵城做好防備。”韓子高解釋著。

“是啊,最近的軍報說王琳已經退兵,陛下可放寬心啦!”劉師知在旁補充。

陳霸先疑惑地自言自語:“西江公打退了王琳?不是壽昌公嗎?全軍覆沒?難道景德打了敗戰?那景德呢,他不會又被王琳給捉去了吧?”

韓子高硬著頭皮:“不是王琳,而是熊曇朗見風使舵,突然背叛了我軍,壽昌公赤誠對他,反遭其毒手,現在壽昌公的靈柩已從前線運回京城,停在朝堂門口,壽昌公世子請求面見陛下。”

陳霸先呆住了,他張大嘴巴,鬍鬚顫動著,半天才吼道:“你胡說,景德怎麼會死呢?朕的景德不會死的,是你們弄錯了,以前也是別人說他戰死了,可他每次不是活著回來了,你們弄錯了,景德還活著,他不會死。”

蔡景歷跪下涰泣:“陛下,是西江公親自確認了壽昌公的屍身,派人運回來的,這次壽昌公是沒法活著回來了,陛下,嗚嗚……”

“啊——”陳霸先大叫一聲,仰面栽倒在榻上,眾人趕緊上前,一直侍候在側的太醫,伸手用拇指掐著皇帝人中,過了半刻時間,陳霸先甦醒過來,他伸手拉住陳慧紀,站了起來,眼睛像能噴出火來,指著跪伏在地的韓子高道:“連景德的死訊,你們都敢瞞著朕,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說著,他伸手從劍架上抽出佩劍,砍向韓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