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賊人從青花驄身上拔出刀矛,再次向韓子高刺砍過來。

韓子高拔出佩刀抵擋,沒擋兩下,腹部就被對方一槊刺中,對方拔出槊尖,韓子高痛得差點當場暈過去,緊咬牙關,把被槊尖扯出身外的腸子往肚子裡塞。

“哈哈哈,小子別塞了,還指望能活嗎?沒用的,老子砍下你的頭,看你再塞。”一個賊人大笑著揮刀向韓子高劈來。

韓子高還想舉刀抵擋,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得閉眼等死。

“子高!”耳邊傳來一聲呼喊,多熟悉啊!

韓子高睜開眼,看見陳蒨騎著烏騅向自己衝來,他手中長弓一抖,那揮刀的賊人立時中箭翻身落馬。

陳蒨一連數箭,左右開弓,圍著韓子高的數個賊人紛紛中箭,跌落馬下。

那人左右馳射的樣子也太帥了,“太守好箭法!”韓子高一時間居然忘了痛,高興地喊起好來。

陳蒨在馬上俯下身,伸手抓住韓子高的胳膊,一把將他拉上馬。

“傻孩子,你跟過來做什麼?”陳蒨一手抱緊韓子高,一手策馬飛奔。

“不要放走了陳蒨!抓住他!別讓他跑嘍!”周圍傳來好多人狂呼亂叫的聲音。

韓子高側臉看了看四周,數不清的賊人漫山遍野,而駱牙他們都不見了,只有陳蒨一人一騎在箭雨中穿行。

這個時候,只有跑得快,才能逃脫賊人的圍追堵截。

“太守……放我下馬……這樣……您能跑得……更快……”韓子高的視線開始模糊,說話也不利嗦了,心想自己是快要死了,拼盡最後的力氣想推開陳蒨,大喊:“屬下反正是死……放我下馬!”

“我不會放手,子高,你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那人斬釘截鐵道,韓子高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能睡,子高!”陳蒨見少年已經閉上眼睛,頭無力地歪在一邊,心中焦急萬分。

“駕、駕——”陳蒨左手摟緊懷中的少年,右手揮刀撥打飛來的箭矢,縱馬急馳。

時間真是漫長,終於看到界碑,陳蒨眼前一亮,烏騅四蹄騰空,躍過界碑,腳下已是吳興郡境。

“紀帥,前面是吳興地界,咱們不能再追了!”賊人中有人提醒道。

紀機不屑道:“追,當然要追,陳蒨就在眼前,這可是殺死他的絕好機會,錯過就再沒了,用陳蒨的頭換宣城太守的印綬,到時咱們成了官軍,再也不用被人稱作是賊,兄弟們打下勝仗就能封妻廕子。駕——!駕——!”

“紀帥說的是,追啊!殺死陳蒨!砍下他的頭,封妻廕子——!”賊人們興奮地揮刀舉矛、狂呼亂叫,紛紛越過邊界,緊緊追擊在陳蒨身後。

追著、追著,紀機一抬頭,發現道路兩邊峭壁懸崖,地形十分兇險,暗自嘀咕,都說陳蒨智謀過人,不會是中了他的圈套吧?

立即勒住馬,揮手大聲道:“別追了,都回來,撤,撤,撤!”

剛才還在拼命逃跑的陳蒨在前方勒馬停住,回頭高聲道:“紀機,你已中了我的誘敵之計,快下馬受死吧!”

“快撤——!”紀機大驚失色,趕緊指揮賊眾,想往回跑,卻見歸路已被官軍堵死,當中一個鐵衣將軍,橫槊立馬,面相猙獰,僅有一隻眼,卻是威風凜凜。

章昭達眯著獨眼,撫須笑道:“終於等到抱仇雪恨的一天,將士們,把這群殺我百姓、禽獸不如的東西全部射成刺蝟!”

嘩啦——,兩邊峭壁懸崖上瞬間站出許多士兵,個個手持弓弩,箭已上弦。

章昭達一揮手,頓時弓弩齊發,箭矢如雨,賊眾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此時,身著盔甲的華皎騎馬帶兵前來接應陳蒨,看到陳蒨懷裡一身是血的少年,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