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為侯爵都能親自下水救人,我們還有什麼理由袖手旁觀?”人們既驚訝又讚歎,有人跳下水救人,有人在岸邊幫忙,很快落水者全部被救上岸。

陳蒨和韓子高筋疲力盡地躺在岸上,陳蒨一邊咳一邊道:“若不是你跳下水,我是不會親自下水,眾目睽睽之下,弄得如此狼狽。”

“我又沒叫你跳,可是你自己跳的,別來怨我。”韓子高吐了口水。

“我不是怨你,我是擔心你,你看不出來嗎?我是怕你沒救成人,反把自己搭進去。”陳蒨道:“沒想到你的水性這麼好,你除了生孩子,還有什麼不會的。”

“哈哈哈……”韓子高笑起來,然後他的笑容突然停住。

不知何時,陳舜華站在他們面前,她伸手撥開冪籬的黑紗,對著韓子高莞爾一笑。

沈君理終於見到女郎的真容,世間竟有如此明麗絕塵的容顏,令他驚為天人。

“唷,阿妹,原來是你啊!”陳蒨故意裝作沒認出來的樣子。

“阿兄,我早就猜著是你們了。”陳舜華笑盈盈,亮晶晶的眸子始終看著韓子高。

韓子高趕緊起身作揖:“子高拜見女郎,不知是女郎,剛才猜謎時冒昧了。”

陳舜華擺手:“哪裡,是妾不知深淺,讓司馬見笑了。”

此時,陳慧紀和流蘇找了過來,陳慧紀向陳蒨拱手行禮:“原來救人的英雄是阿叔和韓司馬,百姓們都在稱讚阿叔的英雄之舉呢。”

陳蒨站起身,背手道:“你來的正好,這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看看有沒有需要送醫救治的,查清楚百姓落水的原因,今晚大航是誰值守,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必須追究當值者的責任。”

“阿叔就放心吧!”陳慧紀拱手稱諾。

“阿妹,天色也不早了,我讓子高送你回府吧!”陳蒨道。

陳舜華心中高興,羞澀地看了韓子高一眼,低下頭,流蘇自是眉開眼笑、拍手稱好。

韓子高顧慮重重,陳蒨硬是把他推到堂妹跟前:“把阿妹安全送到府裡,這是軍令,不得有誤。”

韓子高無奈,只得稱諾,護送著陳舜華轉身離開。

沈君理著急了,也想送陳舜華,陳蒨伸手一把拉住他道:“沈曹掾,荊州可有來信?令尊大人安康否?”

“上月家父來信,說身體還好……”沈君理不敢不答,漫不經心地答話,眼巴巴地看著韓子高護送陳舜華走遠。

返回司空府的路上,陳舜華矜持著不好意思開口,流蘇有話沒話地找話說:“韓司馬,您可比離開建康時瘦了許多,聽說您在吳興討杜龕時,為了保護長城縣侯,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傷好了嗎?”

“早就好了。”韓子高道。

“哦,忘了恭喜您,恭喜您榮升司馬,您升得可真快,您離開建康時還只是侍衛,如今已是長城縣侯麾下第一武官了。”流蘇躬身拜了拜。

韓子高笑了笑:“娘子過譽了,論資歷功勞,我比駱參軍差遠了,沒什麼第一,不過各司其職而已。”

“韓司馬年少有為,前來提親的一定不少吧!韓司馬還守著婚約嗎?如今仗打完了,韓司馬打算何時與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完婚啊?”流蘇心知肚明、故意調侃。

韓子高尷尬解釋:“實在抱歉,是我辜負了流蘇娘子,我也不想欺瞞娘子,其實我並無婚約,那麼說是權宜行事,直接拒絕怕惹怒了夫人,娘子莫要生氣。”

“既然無婚約,那韓司馬心中可有屬意的娘子?”流蘇又問。

韓子高皺起眉頭,沒有回答。

陳舜華喝斥流蘇:“司馬的私事,你一個婢子竟敢置喙?還不閉嘴。”

流蘇這才不再咄咄逼人地追問,三人沉默無語,氣氛變得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