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敢,呵呵……,知道你不敢,我也不敢啊,我連正眼看她都不敢啊!”韓子高直接提起雞首壺,壺嘴對著自己的嘴猛灌,笑道:“我以為有錢有勢,就能娶自己喜歡的娘子,……到頭來還是一樣,我喜歡的娘子,永遠也娶不起,娶不起啊!嗚嗚——”說著,竟痛哭流涕起來。

華皎嘆了口氣,扯去韓子高手中的雞首壺,放在桌上,韓子高仰面躺倒在坐榻上,又哭又笑,過了一會竟睡著了。

華皎穿上外衣,出了家門,急匆匆地來到府署,在三堂見到陳蒨,屏退左右道:“你知道三弟為什麼總逃避相親?因為他已經有了心上人。”

陳蒨心裡一動,問道:“誰?”

華皎道:“萬萬沒想到,他喜歡的竟然是你堂妹,你說他膽兒肥不肥?司空的嫡女,舜華女郎,他也敢痴心妄想。”

陳蒨有些失落,笑了笑:“原來是舜華,這倒有些意思。我這位堂妹,可是眼高於頂。王頠死後,叔父想把她嫁給沈巡家的郎君沈君理,沈巡是叔父起家的恩人,兩人是至交,仲倫又長得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精通經典史籍,見識卓越過人,按理說,這是娘子做夢都想嫁的夫婿,可舜華死活不肯答應。叔父只好又介紹了其他王孫貴胄,可還是沒一個能讓我堂妹中意的。子高真是,看上誰不好,非看上她?這世上能讓堂妹中意的人,只怕還沒生出來呢?我看她是嫁不出去了。”

“先前京城有風言風語,說子高護送女郎入京的那晚,孤男寡女的,兩人會不會……”華皎道。

陳蒨搖頭:“不會,以子高的品行,不會做那樣的事。”

華皎點頭:“也是。可如今怎麼辦?三弟心心念唸的是女郎,以女郎的才貌,三弟自然看誰家娘子都看不順眼。”

“是啊,你這麼一說,子高和我堂妹還真是郎才女貌啊!也就是我堂妹才配得上咱們這個阿弟。“陳蒨道。

“你說什麼胡話,門第懸殊太大!”華皎急道:“你可別多事,若是給司空知道,阿弟恐怕是要大禍臨頭。”

“我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就算我堂妹願意,我還捨不得阿弟呢!”陳蒨笑著嘆口氣:“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子高的脾氣倔得像頭驢,這相親的事緩緩再說吧。”

韓子高突然驚醒,看見呂桃姜正在給自己蓋被子。

“阿嫂,我怎麼睡著了?”韓子高不好意思道。

“看你喝醉了,我怕你著涼,拿被子給你蓋一蓋,卻把你弄醒了。”呂桃姜笑道。

韓子高從坐榻上爬起來,沒見著華皎,問:“大兄呢?”

“他去府署了。”呂桃姜道。

“那我回去了,新房子裡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呢,阿嫂,我走了。”韓子高拱手行禮。

“桌上好幾個菜,你們都沒怎麼動,我讓下人用荷葉打包給你帶回去?”呂桃姜道。

“不用,不用。”韓子高再拜,匆匆離去。

回到新宅,剛跨進門,竟看到父母和弟弟都來了,身邊一群鄉鄰前呼後擁,還有兩個討厭的人——燕子的父母,也在其中,自平定會稽後,袁屠子夫婦來家裡可勤了。

“蠻子,你這就不對了,買了新宅子,怎麼都不跟父母說呢?我們倒先知道了。”一個鄉鄰笑著責問。

韓子高向眾人行禮:“我是想著把宅子佈置好了,接阿爺阿孃過來看,到時再說的。”

“蠻子啊,是想給我們驚喜,我兒子可孝順啦!”阿孃笑得合不攏嘴。

韓延慶指了指兒子道:“你啊,這麼大的事瞞著我們,這宅子太大了,要花多少錢啊?”

韓子高道:“宅子是太守送的,好多陳設擺件也是太守送的,我就僱了一對夫婦幫著打掃燒飯什麼的,置辦了一些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