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惱羞成怒(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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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二年七月十六,侯景回到建康,當晚就派人將陳蒨夫婦從廷尉獄中提出,押送到西州府。
陳蒨和沈妙容俱被反縛雙手推進大殿,一進大殿,陳蒨聞到很濃很濃的酒氣。
“陳蒨,你來啦!”又尖又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缺失了從前不可一世的囂張,聽起來有幾分無奈、幾分困惑。
陳蒨看到那人醜陋的身軀蜷曲在床上,一手握著鎏金高腳杯,一手抱著鎏金刻花銀壺,正在自斟自飲,濃郁的酒氣就是從那人身上散出來的。
“聽說大王戰敗了。”陳蒨道。
“孤想不明白,過去孤打敗賀拔勝,擊破葛榮,揚名黃河、朔方,渡長江南下平定臺城,幾十萬勤王大軍圍攻孤,孤破之易如反掌,掃蕩三吳更是勢如破竹,怎麼竟會敗在小小的巴陵城下。”侯景從蜷曲的身子裡探出頭來,面上一對蜂目血紅。
“大軍屯于堅城之下,焉能不敗?”陳蒨笑道:“若換作是我,上策是繞過巴陵,直取江陵,湘東王的兵力大半在王僧辯手中,剩下的又外派防範兄弟子侄,江陵幾乎是座空城,大王不知道麼?”
“哼——,孤怎會不知,這全都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一番話,孤必定直取江陵,孤就是想讓你看看,孤怎麼打敗王僧辯,結果孤放棄了上策,選擇正面與王僧辯交鋒,孤以為他不堪一擊,”侯景道:“是孤輕敵大意了。”
“是嗎?大王知道為什麼柳仲禮他們幾十萬之眾不能戰勝大王,最後輸給了大王?”陳蒨問。
“哼——,不過是幫烏合之眾,吳兒沒一個會打仗的,王僧辯這次讓孤刮目相看。”侯景道:“孤犯了大錯,孤的軍隊不善水戰,孤不該與他們水上交戰,應該與他們陸戰。”
陳蒨搖頭笑道:“大王說的都是其次,主要的原因是大王困住了先皇,勤王之師雖眾,但誰也不敢違逆先皇,先皇要和,他們只能和,先皇被您囚住,他們只能投降。但先皇駕崩後,您雖扶立了太子,但是諸王並不承認,再不會像聽命先皇那樣,聽命於太子,所以說,大王是託先皇的福打了勝仗,現在您的福氣已經享到頭了,該是到償還清算的時候。”
“狂妄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侯景憤怒地把手中高腳杯砸向陳蒨,陳蒨把頭一偏,酒杯砸在了身後的牆上。
“哈哈哈……”陳蒨放聲大笑:“侯景,以你那點氣量,我料定你若戰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殺我,果不其然。”
“臭小子,孤建功立業的時候,你還在娘肚裡呢!膽敢笑話孤!”侯景從床上蹦下,扔掉銀壺,一步跳到陳蒨面前,揪住陳蒨的衣襟罵道:“孤雖死了宋子仙、丁和,失了任約,孤還有侯子鑑、郭元建、謝答仁……,孤在姑孰還有數萬精銳,孤還要與王僧辯再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而你今天已經活到頭了。”
陳蒨蔑笑道:“我叔父已進駐西昌,不日將和王僧辯會師,你連一個王僧辯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我叔父和王僧辯聯手,賊瘸子,你沒幾天好活了!“
“孤,孤,孤要活烹了你!”侯景憤怒到了極點,一對血紅蜂目突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