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臨湘來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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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翻雲覆雨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悄然間置換了江山的姓,踏碎了一片亂世紛火,舞出了一場盛世繁華。
昔日裡那個英俊瀟灑的將領成了今日君臨天下的帝王;
昔日裡那個貧賤卑微的少年成了今日手握重兵的將軍。
他曾說,若稱帝,就封他做皇后。
他曾說,那他就做吳孟子。
只是酒後之言終究不是約定。
他不怨他,他只要他做曠世聖君,只要看他的江山千秋萬代,只要做他江山裡一個風華絕代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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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臺閣內,一位身穿絳紗公服、頭戴進賢二梁冠、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步履從容地行走於重樓玉宇之間。他雙手託著漆盤,漆盤上整齊地堆疊著像小山一樣的各種信函。
青年人走上尚書省朝堂大殿外高高的臺階,此時大殿內剛剛結束一場集議,身穿絳紗公服的官員們正從臺階上走下,他們見到青年人,個個笑容滿面地上前和他打招呼,青年人亦禮貌地躬身回禮。
等官員們都散去了,青年人這才抬腿邁入大殿的門檻。
“父親大人,今日有臨湘的來信。”王頠將漆盤輕輕地放置在王僧辯面前的案几上。[臨湘,湘州治所,今長沙。]
“哦,拿給我看。”也是一身絳紗公服的王僧辯道。
“不知父親想先看哪個,一件是湘州刺史的奏報,一件是大兄的家書。”王頠問道。[王琳時任湘州刺史。][大兄,指王僧辯的長子王顗。]
“先看前線戰況如何。”王僧辯道。
王頠從眾多的信件中抽出一隻木函,用刀子拆去封檢,開啟函蓋,從裡面取出摺疊得四方的信紙,遞給父親。
王僧辯展開信紙,看了幾行,便“啪!”的一聲,將信紙狠狠地扣在桌面上,鼻子裡冷哼道:“披髮奴攻不下江陵也就罷了,竟被蕭詧打得抱頭鼠竄,請罪有什麼用,老夫要的是捷報、捷報——!”
王頠勸道:“也不能全歸罪王刺史,這仗確實不好打,如果只是和蕭詧打容易,難在蕭詧背後是魏國,宇文泰派出的豆盧寧、蔡佑,那都是能徵貫戰的猛將,想要打贏不容易啊!”
“豆盧寧、蔡佑能和侯景比嗎?王琳真是個廢物!難道非要老夫親自坐陣,才能滅了只有彈丸之地的偽梁嗎?”王僧辯吼道。
“阿兒有個想法,不如請司空領兵討伐……”王頠提議道。
“那派誰守我北邊門戶?”王僧辯道:“再說,司空若真的拿下江陵,那我為他請功,該讓皇帝賞賜他什麼官職呢?是不是得把我的職務讓給他?”
王頠點頭:“父親說的是,阿兒沒有想到。”
“呵呵……”王僧辯笑起來:“新婦還未進門,我兒的心已經往外啦?”
“阿兒對父親的心,怎麼會因為一個婦人改變。”王頠道。
王僧辯點點頭:“知子莫若父,諸子之中,你是最懂事孝順的……”說到這裡,王僧辯臉上笑容消逝、面露悲色、哀嘆道:“唉——,可憐你三個兄弟,流落關右,生死難料;你七弟被我狠心送去外國。唉——!”[三個兄弟,兄,指的是王僧辯二子王頒,弟指王顒、王頍,三兄弟在江陵侍奉梁元帝蕭繹,實為質子,江陵失陷,被西魏軍隊擄至長安。七弟指王僧辯的七子王顕,王僧辯被迫迎立蕭淵明,與齊國結盟,把自己第七個兒子王顕和王顕的兒子一起送到齊國做人質。]
“阿兄弟弟一定吉人天相。”王頠寬慰父親道。
“我身邊能獨當一面的孩子只有你了,不要辜負為父的期望。”王僧辯道:“這樁婚姻,事先為父沒徵求過你的意見,也不容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