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第1/1頁)

“我今天必須見到公主，你們誰敢阻攔，就別怪我無禮！”陳蒨藐視著徽音殿前的一眾宦官。

剛要揮袖動手，宦官們已經嚇成鳥獸散，“真是不堪一擊。”陳蒨撇了撇嘴角，大步進了徽音殿。

殿內流蘇衝出，阻攔道：“殿下，公主正在午睡，殿下還是改日再來吧！”

“午睡？”陳蒨冷笑：“她倒能睡得著，滾開——”說著一甩衣袖颳倒流蘇，徑直掀簾而入，見陳舜華果真躺在床上，一臉的憔悴，眼睛又紅又腫。

陳蒨這才背過身去，道：“阿妹不是發誓只嫁韓郎的嗎？怎麼，這就改嫁沈郎了，女人啊，果然是水性楊花居多。”

陳舜華抬起衣袖遮住臉，嗓音沙啞：“阿兄，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麼？”陳蒨問。

陳舜華說：“阿兄自詡眼光敏銳，能測人心，卻看不出自己身邊人的真實心意？”

“你說子高嗎？”陳蒨道：“我怎會不知道，他這個人表面謙卑，實則內心孤傲的很，有心事愛藏著掖著，若不是他醉酒後說喜歡你，我都不知道。我與你謀劃了這麼久，你與他的婚事到昨日已經水到渠成，不知宮宴後叔父跟他說了什麼，我猜是威脅逼迫他退婚，這個傻子也不和我商量，就自己拿了主意，一個人跑來跟你退婚，可你怎麼心志也不堅定，看不出來他是被逼迫才退婚的？他退婚尚可有轉還餘地，可你這麼快就改嫁沈郎，才叫是神仙難救，現在賜婚的詔書已下，木已成舟，我還拿什麼挽回你們的婚事？”

陳舜華苦笑：“多謝阿兄為成全我費盡心力，如果是父親逼迫他退婚，我是斷然不會接受，必會與父親抗爭到底，可惜他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阿兄你啊！”

“什麼？”陳蒨彷彿聽到晴天霹靂，被震得原地發呆。

“說我賭氣也罷，說我傷心也好，改嫁沈君理，至少他對我是真心的，我不想自己的夫君每天和我在一起，心裡卻還想著別人。”陳舜華道：“看你這樣子，不像是裝的，阿兄果然不知道韓司馬的心意。”

“你說的是真的？”陳蒨驚問。

“他沒有直說，彈了《越人歌》給我聽，我還聽不出來嗎？真是可笑，再也沒想到，我會輸給一個男人。”陳舜華傷心欲絕，流淚哭泣：“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想想我就噁心。”

陳舜華臉朝裡躺下，拉上錦被，把自己整個包裹在裡面。

陳蒨沒再說話，轉身大步離開了徽音殿。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陳蒨走在路上，喃喃自語，奇怪，跟剛才來時心情迥異，感覺腳下像踏著五彩祥雲，心裡莫名的開心。

回到門下省，陳蒨也不著急了，去了省閣核閱文書，直到傍晚，李德滿頭是汗地跑來稟報：“韓司馬找到了，在孫楚酒樓裡喝酒呢，人醉得迷迷糊糊的，屬下已經給他喝了醒酒湯，還讓劉誠去通知都錄事了。”

陳蒨不敢相信，這小子會去飲酒買醉，而且在孫楚酒樓飲酒買醉，這不像他呀！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陳蒨披上外衣，邊走邊穿，出了宮門，上馬跟著劉誠直奔孫楚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