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高一手抱起伯茂,一手拉著伯宗,對陳蒨道:“侯爺,您和夫人說話,我先去備馬,帶著兩位郎君在門口等您。”

陳蒨點點頭,見韓子高離開了,沈妙容道:“不知不覺,兩個孩子就長大了,妾想著總這樣玩耍可是不行,伯宗已經六歲,伯茂也五歲了,是不是該給他們請個師傅,好好教導讀書才是正道啊!”

陳蒨點頭:“夫人說的是,你這話提醒我了,嗯……,請誰來教呢,哦,有了,山陰的謝嶠,年紀雖輕,精通諸子百家,尤善儒學,可謂世之通儒,正在教授大兄的兩位郎君,把孩子們送到他那裡,正好有玄響、玄素做伴。”

沈妙容頓時失色,急道:“山陰?太遠了吧,把孩子們送那麼遠讀書,咱們吳興就沒有大儒了嗎?”

陳蒨勸說:“既然求學,就要找最好的師傅,哪有嫌遠的道理?”

沈妙容不願意:“那麼遠,誰來照顧他們,難道讓都錄事照顧嗎?不是太麻煩大兄大嫂了?”

“夫人是擔心沒人照顧,這有何難,由我照顧,你還有什麼擔心的?”陳蒨不以為然。

“你?夫君何時會照顧孩子了?還不是大嫂照顧,你去了,大嫂還要照顧你。”沈妙容搖頭道。

陳蒨呵呵笑了笑:“夫人想多了,這不是有阿弟在嘛,子高洗衣燒飯縫衣服做鞋子,什麼不會?我們在蘭亭,衣食住行他一個人操辦得井井有條,他和伯宗伯茂相處得也好,兩個孩子跟在他屁股後面跟小尾巴一樣,想伯宗伯茂不會想家的,夫人就放心好了。”

“什麼?”沈妙容聽得,心態差點崩潰,本來是想找個師傅教兩個孩子讀書,遠離韓子高,沒想到弄巧成拙,不但兩個孩子要被送到山陰讀書,夫君也跟著走了,這個討厭的韓子高還把照顧兩個孩子的事也包辦了,反倒把自己這個阿孃給遠離了,不禁急得掉了眼淚。

陳蒨見妻子哭了,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拉住妙容的手道:“你這是怎麼了?是捨不得孩子離開你嗎?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山陰吧!我讓大兄租個宅院可好?只要你不嫌棄簡陋。”

沈妙容這才止住淚,無奈地點了點頭,心想雖然沒能遠離韓子高,至少可以讓夫君遠離那些個狐狸精,有自己在,韓子高也是個識趣的人,不會總圍著夫君轉。

半個月後,華皎來信,說謝嶠願意給長城侯的兩位郎君授業解惑,華皎還在謝嶠家附近租到一所宅院,跟三弟的宅子差不多,雖然比不上長城陳家,但收拾一下住著還是不錯的,他已經開始修繕打掃、置辦傢俱,十天左右就能入住。

陳蒨接信,當下與沈妙容商量,沈妙容命下人們收拾生活用物。十天後,點了二十個貼身的丫鬟僕婦,帶著伯宗伯茂坐上牛車,跟著陳蒨和韓子高前往山陰。

未進山陰城,便遇上在此等待的華皎,三兄弟見面甚是歡喜。華皎領著他們來到收拾一新的宅院,剛進門,黃蒼興奮地撲了上來,原來李德和劉誠接信,前幾天就帶著黃蒼從蘭亭趕過來了。

晚上華皎請陳蒨和韓子高在自家吃酒喝到半夜,便都睡在了華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各自回家。

韓子高之前已經給家裡去信說要回來住,韓延慶夫婦翹首以盼了多日,見兒子終於回來了,高興地拉住問長問短,苟兒抱著滿月的兒子給兄長看,韓子高抱過小侄子又親又逗,開心不已,把早準備好的金鎖、金手環、金腳環給小侄子帶上。

一家人圍桌吃飯,正吃著,陳蒨派李德過來傳話,說下午要帶伯宗伯茂去拜師,讓他跟著一起去,也認識下大儒謝嶠。

韓子高匆匆吃完飯,告別父母阿弟,到了陳蒨租住的宅院,見華皎已經在了,三兄弟帶著兩個孩子,李德、劉誠用牛車載著拜師禮,一同前往謝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