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驚擾飛鳥的銅質鈴鐺,不時地隨風晃動,發出了悅耳的叮噹聲,在宮殿群中迴響旋繞,久久不絕。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葉銘看到這副情景,口中下意識地說了這麼兩句。

李青璇聽在耳朵裡,心中卻升起了無限感慨。

玉徽王朝,似乎也同這落日的餘暉一樣,看上去雖然輝煌無比,萬邦來朝,但是卻危機重重,眼看著天后即將登基,這李氏江山,也即將成為過去了。

她身為玉徽王朝的公主,李氏一族中的重要人物,心裡面也很猶豫不定,是應該秉持李氏皇族的正統,還是投效於母后的新朝,這始終是一個賣不過去的坎兒。

無論如何,自己母親奪了自己親哥哥的皇位,總是會讓人感到很糾結,有些無所適從。

“順其自然吧——”葉銘感受到了李青璇心中的無奈,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李青璇心中糾結,忍不住伏在葉銘的肩頭,身子微微抖動起來,大顆的淚珠兒墜落下來,落在葉銘的肩頭上,將衣衫打溼了一大片。

無論如何,她也不過是一個年紀未滿二十的女孩子而已,這麼大的事情,壓在她的心中,負擔之重可想而知。

事實上,在這一段兒時間裡,前來公主府遊說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天后想要廢除自己的兒子,這還算不得什麼,至少惠帝柔弱,在政事上無所建樹,即便是廢了他也無所謂,可是天后想要自己登基,就很成問題了。

對於簡直禮義正統的李氏皇族支持者們而言,天后主政就已經是大忌,此時她有想要取而代之,更是不可饒恕的重罪,無論如何,何氏想要取代李氏正為這塊兒大陸的主宰,是逆天行事。

寧遠知府薛重進和九江王李衝相繼起事,一南一北夾擊兩京,雖然未必就是民心所向,可是得到了地方豪強的支援,那是必然的。

新的統治階層想要取代舊的王朝政權,不流血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儘管天后何氏之前已經理政數十年,可那是代天理政而已,如今想要廢掉惠帝,自己登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必然要經歷一場大戰,才能夠達成目的。

“抱歉,小妹失態,讓葉兄見笑了。”李青璇伏在葉銘肩頭哭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擦了擦臉頰,有些難為情地致歉道。

“無妨,朋友嘛,就是讓人在失落的時候可以感到安慰的。畢竟人生際遇,就像那海上波濤,有時起有時伏,心情自然也一樣,若是在你心情低落的時候,連個可以依靠的朋友都沒有,那才是最痛苦的。”葉銘安慰道。

李青璇聽了葉銘的話,點了點頭,很認真地看了葉銘一眼,然後才說道,“葉兄,晚飯想吃點兒什麼?天天在府裡面吃,早都膩了,不如今晚去外面吃些東西如何?”

她這麼一說,葉銘也覺得肚子裡面空蕩蕩的,便回答道,“也好,我知道知樂坊中有一家酒樓,菜式的風味兒相當不錯,就去那裡如何?”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出了皇宮,帶了幾名侍從,還是兵士們,乘了馬車,一路向知樂坊進發。

馬車行到長風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破風之聲響起,聲音尖銳,就像是鐵箭穿空。

李青璇一愣,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著一輛馬車,乃是特製,車廂的夾層中,藏有鋼板,就算是軍中所用的重型鋼弩,也無法射穿,只要是呆在馬車裡面不動,便是遇到了刺殺,也沒有大礙。

尤其現在天色還亮著,長風街上又是人來人往,即便是有刺客,也不可能發動持續不斷的攻擊。

外面的事情,幾名侍衛帶著百餘名兵士,應該就可以應付得下來,畢竟他們幾個都是淬體訣中段兒的高手,兵士們也都是百戰精英。

倒是葉銘輕嗯了一聲,臉上有些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