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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惱了聖上,原本深得聖眷,現在卻被貶黜為民,這著實有點可惜了。
裴矩幾乎是第一時間憂心忡忡地找到了楊元慶,大帳內,楊元慶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旨意已經生效,他不再是豐州總管,而變成一介小民,幾名親兵都跪在地上,願跟他歸去。
楊元慶卻不肯,對幾名親兵喝令道:“你們皆被受儀同,在豐州軍中至少都是校尉,做我的跟班家丁有什麼前途?我意已決,你們全回豐州去,我有九名鐵衛跟隨便已足夠,你們走!”
幾名親兵苦苦哀求,楊元慶只是不準,無奈,親兵們只得含淚拜別,大帳裡頓時冷清下來,只剩下楊元慶一人。
楊元慶慢慢坐下,突然失去了官職,使他覺得自己彷彿在做夢一樣,似乎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它又真真切切發生了,他心中一片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元慶!”
裴矩走了進來,楊元慶坐在箱子上,抬頭看了看他,卻沒有說話裴矩慢慢走上前,語重心長地安慰他道:“沒有什麼,不就丟官嗎?你還年輕,爵位和勳職都在你還有機會復出,當官哪能一帆風順,我年輕時也被貶過,現在不一樣是高官,你不用放在心上,雖然有所失,卻有所得,至少名聲有了這在官場上是極重要。”
裴矩按住他的肩膀凝視著他的眼睛道:“你還是我的別、女婿趁這個機會,好好讀一讀書,為下一次復出做準備。”
楊元慶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麼,他雖然為救高頰而丟了官職,卻得了滿朝官員的人心,這筆帳,他算得很清楚高頰他要救,人情他也要拿,做了好事不留名那不是他的風格。
但這件事他卻不想和裴矩多說,儘管裴矩對他一直另眼相看,關照有加,但楊元慶始終對裴矩懷有一絲戒心,裴矩太過於老奸巨猾,和他談談楊家可以,但事關自己一些隱秘之事,他卻不能和裴矩多說。
楊元慶站了起來,躬身施一禮,“多謝裴公!”
裴矩又拉他坐下,笑眯眯問他,“有沒有打算去哪裡?”
楊元慶沉吟一下道:“聖上曾賞過我一座皇莊,在靠近偃師縣,我還從未去過,我想去那裡隱居一段時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去一趟江南,見一見我的義母。”
“這也不錯,不過我意見是最好先成婚,再去隱居,這樣有一個妻子在身邊,也不至於孤獨,你覺得如何?”
楊元慶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高穎的聲音,“元慶在嗎?”
“高相來了!”裴矩和楊元慶連忙站起身。
帳門口出現了高頰瘦弱而蒼老的身影,他身體被捆綁時間太長,走路有些顫顫巍巍,楊元慶慌忙上前扶住他,“高公,為何親自來,派人說一聲,元慶自當上門。”
高頰在楊元慶的箱子上坐下,他長長嘆息一聲,“我得罪奸佞,就算死了也就罷了,卻連累蘇相國和元慶為我丟官,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高相國不必這樣,其實聖上之所以放了高相,根本原因是聖上最後已醒悟,上了張衡的當,否則他在盛怒之下,就憑我一個人的說服,他怎麼可能讓步,貶我和蘇相國,也不過是他面子上放不下,只要能救下高相,我那個官當不當也無妨。”
“哎!話雖這樣說,我還是愧疚啊!”
裴矩感覺到楊元慶有話要對高頰說,而自己在一旁,他似乎不肯明說,他心中有一絲不悅,元慶對自己還有什麼隱秘不成?他便笑道:“高相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八十大壽時,我一定去為高相祝壽。”
“多謝裴使君美言!”
“那你們談,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裴矩告辭而去,高頰望著他的背影,他想說點什麼,但一想到楊元慶和裴家已聯姻,他便不好多說,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