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北面靠壁地方,竟呈放著二十餘柄各式各樣的劍器,而且它們都已被人抽出,橫陳鞘外,拿眼一看,但覺冷氣森森,秋水四溢。

它們或長四尺,或短一尺三寸,或精勁如骨,或如柔絲曲繞,令人一見即知俱是極其鋒利的兵器,或為名家打鑄,或承自上古,既使一個不懂劍的人,看了也會心生愛惜,流連忘返,而且只怕等級不低。

孫猛乍一看,這一批武器的等階至少都是地器層次。

他頓時看得眼花繚亂,怔怔地愣了半天,實在難以置信,趙王石遵竟然收藏如此之多的兵器,其中很多還是傳承遠古的名器,他佇立久之,有些不知所措地驚歎道:“大王,您……您是如何竟收藏了這麼多的利器?”

石遵並沒有直接回答,逕自從架上取了一柄儒雅古趣的長劍,曲指一彈,但聞那劍錚地一聲激越而鳴,石遵拭劍自賞,道:“這乃勝邪劍,是鑄劍名師歐冶子所鑄五大名劍之一,自古相傳,勝邪劍中透著惡氣,每鑄一寸,便更惡一分,故只鑄半截之時,卻已邪氣凜然,如今,更甚三分……”

他放下那柄勝邪劍,復取了一柄長約一尺五寸的短劍,道:“此劍重一斤六量,輕靈鋒利,可切金斷玉……”

孫猛不禁大開眼界,連連稱奇。

須知武林中人向來視兵器如自己的性命一般,擁有一件切金斷玉的兵器,就等於比平常多練了十年的武功,臨敵對陣,往往能出奇不意,以弱勝強,若是一個劍術高手能再擁有一柄利劍,那簡直是如虎添翼,無往不利,甚至是越級挑戰都不下話下。

石遵掃了室內的各種兵器,睥睨自雄地道:“我石遵一生只好三樣東西,那就是駿馬、名劍和勇士。這裡除了家父生前的一些收藏之外,大部分都是本王耗盡心血的藏品,但即便這樣,一旦不為本王所用,那便如同廢銅爛鐵一般無二。”

孫猛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能看到這麼多神兵利器。

只聽石遵繼續說道:“傲日劍只不過是在武林中名氣大一些而已,真要說到等級,未必比我這些收藏好到哪裡去,不足為奇。而這裡面的名劍,我隨便挑出一件,也不不會遜色多少。前幾天就有一件墨陽劍,只因為我舞它時,它傷了我的左臂,所以我才要棄而不用。”

說到這裡,石遵略有所指地說道:“故而勇士也是一樣,當他背叛我或是威脅到我趙國之時,我不僅會棄而不用,而且絕不會像丟掉一柄墨陽劍一樣,那麼輕鬆就放過他。”

孫猛聞言,不禁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問道:“莫非大王所說的勇士是指蕭逸麼?”

石遵沒有回答,卻逕自從架上取來一柄寒氣襲人的長劍,遞給孫猛道:“孫少俠,你再看看這柄劍究竟如何?”

孫猛一怔,繼而接過這柄劍,曲指一彈劍脊,耳中“錚!”地一聲清鳴,一閃而逝,他並劍指自此劍的護手開始,沿著一泓涵澹秋水似的劍脊拭到劍尖,不禁慨然讚道:“果然是名劍,這柄劍恐怕不比那柄傲日劍差多少。”

“好眼力!”石遵擊掌道:“這柄劍名叫‘滅晉劍’,乃是我花重金,聘請公輸家的鑄劍師所造。晉國一天不如一天,還想妄圖繳納一點貢品就想換來平安,簡直是天真。如果說燕國是鞭長莫及,但是晉國與我趙國相鄰,這不是上天註定晉國要為我趙國所覆滅麼?”

一言及此,他突然轉身望定孫猛,眼中冷冷的寒光令孫猛這樣的武者也不禁一顫。

石遵目似急電,眼含厲芒,決絕地道:“三天後,你用它去替我取下蕭逸的人頭,傲日劍連城訣甚至連城璧都是你的,我在此地令人煮上美酒,靜候你的佳音。”言畢,雙目沉沉地望著他。

孫猛也算是超一流武者,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但如今在石遵面前總覺得缺少勇氣,如今見他更威稜外射地注視自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