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怎麼不願意,也得笑著叫自己一聲姐姐!

這一切,都是太子之位所帶來的。因為是太子的生母,誰也不敢將她小覷了去,這也是宮婢出身的溫貴妃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萬一,太子之位被剝奪了呢?她所得到的一切,豈不得連帶著被奪走?她不就得回到原點,如同後宮中千千萬萬的女人一樣悲慘等死?

自己的高位,也只是因為太子之母所帶來的榮耀罷了。自己既不得寵,也無靠山,若是不能沒有了太子生母這個名號,想來貴妃這個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在福雲宮過的苦日子,溫貴妃已然不想再嘗一遍。當年她與皇長子被光啟帝遺忘,沒有任何人看好他們,也覺得這對母子將來能夠出人頭地。因而當時溫貴妃總覺得,那些宮人侍奉自己,總不比侍奉別的與她同品級的嬪妃用心。

就算她從宮婢變成了宮妃,那些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原來還沒到頭。沒了皇帝寵愛的宮妃壓根什麼都不是。就算誕下了皇長子又如何?沒有手握實權,根本沒有人看得起,也沒有人打心底裡尊敬。

溫貴妃真是怕了,她一貫都不如自己的兒子會拿主意。慌亂不安之下,她只能找自己的兒子。

“凡兒……這不是真的吧?陛下當真要廢太子立魏王麼?”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溫貴妃終於不能再裝淡定了。她臉色蒼白,就是濃妝厚粉都掩飾不住臉上的頹勢。

“母妃且放心。兒臣已經有所預備了。在父皇將此等重任交給七弟後,我就開始佈局了。”相比起溫貴妃的不淡定,太子臉上的笑意卻是鎮定自若。

對於太子之位,太子只會比溫貴妃更敏銳。早在溫貴妃這麼不淡定之前,太子就已經居安思危,開始察覺出危險的氣息了。

直到光啟帝下令讓秦王監軍,太子也終於真正感覺到有危機了。正是從那時起,他決定布一盤棋。

但這盤棋的將帥,並非穆顯,而是穆崢。

跟隨秦王到滄州的,除了皇帝挑去的心腹,還有不少是魏王挑的人。穆崢到底年幼,缺乏經驗。不僅光啟帝不放心,魏王也是擔心的。因而穆崢帶去的,除了皇帝的人和自己的人,還有不少是魏王的人。

這樣的事,太子就算無法親自加入,但又如何不會想要分一杯羹?何況,太子要在軍中留著自己的人,還有大作用。

聖旨頒了沒多久,太子就將矛頭對準了魏王。一年前,魏王曾到江南視察洪災。當地的太守為了避免被魏王扣上一個監察不力的罪名,虛瞞受災人數。

江南有幾大家族盤踞,而太守的背後也是這幾大家族在支援,上下打點,以錢財疏通,官官相護,竟就瞞過了魏王手底下的人。待魏王知道後,受災的人數已然上報了朝廷。

當時的穆顯也是年輕,自然是想要將這件事做得風光體面,在皇帝面前留下好感。但若是知情不報,這件事被捅出去自然也會為自己帶來汙點。因而穆顯革了太守的職後,上書請罪,直言是自己的疏忽,並用王府的錢補了撥款的缺口,算是將功補過,因而並未被皇帝追究太多。

要算起來,這也並非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過錯。然而,太子卻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而他選擇的視角也特別,倒不是要魏王負什麼責任,只言魏王不會用人,手底下的人監察不力,才出了這樣的事。如此說來,倒是在說魏王被一群不給力的屬下拖了下水,白背了這個黑鍋。

御史臺中那些太子黨的官員頓時心領神會。御史臺的李主簿率先上書,言這次滄州之行茲事體大,還需仔細斟酌人選,不可草率了事。如若選去的人輔佐不了秦王,而且還平定不了內亂,保護不了秦王,該如何是好!前路危險莫測,秦王又年輕,萬一出了什麼亂子又該如何是好!

太子黨與魏王黨在朝堂上唇槍舌劍,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