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奪門而逃,許久後才會來,可惜話沒說上兩句半,又逃了,顧幻璃握著手中的玻璃杯,輕輕搖曳著裡面冰水,無色無味,可以透進一切,也可照進萬物。

等到人潮散去,駱奕臣終於凝眸看向顧幻璃的時候,卻發覺她臉上的微笑,更加疏遠。他將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低聲道,“抱歉,我事情太多,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

“沒關係,學長也不是有心的。”顧幻璃站起身,溫婉一笑,“我該回家了,很高興今天能參加這場舞會,我玩得很開心。”

“我們一支舞都還沒有跳”

顧幻璃看了看不遠處那些翹首以盼的女孩們,微笑道,“還有很多人等著學長的邀約,我就不妨礙她們了。”

“為什麼要說是妨礙別人呢?今天,你是我的舞伴。”握住顧幻璃的手腕,駱奕臣不放開,他沉下臉,第一次露出不悅。“這個情人節,我只想和你一起度過。”

這應該叫故態復萌,還是該叫醜態畢現?

將女伴丟在這裡一整晚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難不成他真得以為他自己是宇宙的心,所有的人都該圍繞他轉動麼顧幻璃不想抱怨或是責備,自小哥哥就教育她不可以感情用事,所以她僅是淡淡一笑。

“謝謝學長的邀請,我該回家了。”

“你還不明白麼?我邀請你過情人節的真正意義……”

意義?

舞會中閃爍搖曳的光芒映在駱奕臣的臉上,顧幻璃雖是仰望著他,卻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有聽清他的聲音。

“對不起……”顧幻璃掙扎著將手拉出,離開駱奕臣的掌心。

“你就這麼討厭我?”霎那間,駱奕臣的臉上浮現出受傷的表情。

“沒有。”顧幻璃搖搖頭,善意的謊言有時候並不是欺騙。

駱奕臣沒在挽留,而是一臉凝重的望著她,沉默不語。

“再見。”顧幻璃微笑著和他告別,轉身離開會場。

不想看到那張似是而非的臉一會兒溫柔一會兒佈滿陰霾,彷彿在一個人的身體裡住了兩個人截然不同的靈魂。情人節的真正意義,到底是他不知道,還是她不知道?

她還記得那個人,那個真正溫暖的人。在美國時,經常會收到他的電子郵件。他們聯絡的頻率僅此於她和哥哥每天的電話。

她還記得,自己從書房翻出來白居易的詩詞,看到其中一首時,忍不住打了越洋電話,根本沒注意國內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

“……葉翦藍羅碎,莖抽玉琯端。幾聲清淅瀝,一簇綠檀欒。未夜青嵐入,先秋白露團。拂肩搖翡翠,熨手弄琅�T賢復胺縉穡�跗唐鱸虜小!�

當她輕唸完詩句時,下一秒,那個人在她耳邊輕笑著,溫柔道,“這是白居易的《題盧秘書夏日新栽竹二十韻》。小丫頭,你從哪裡猜到它就是我名字的出處的?”

她喜歡他叫她小丫頭。

在異國的日子,總會思鄉,卻又不敢一一與哥哥傾吐。那個人便成了她唯一的樹洞,開解她,鼓勵她,做她的堅強後盾。

她還記得,出國前,有一次她去哥哥的學校看比賽。結束後,哥哥臨時有事,便將送她回家的事情拜託給那個人。

嵐哥哥,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顧幻璃坐在看臺上,靜靜地等著。

葉青嵐跑進浴室飛快地衝了個澡,換回校服,順手把更衣室的門鎖好。這才背起書包去看臺接顧幻璃。

“小丫頭,走吧”水珠沿著他咖啡色的髮絲向下滴落。

“喂喂,這麼出去一定會感冒的。”顧幻璃看著眼前的嵐,忍不住教訓道。

“也是,這個時候可不能生病。”葉青嵐點點頭,他轉身走遠一些,使勁甩了甩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