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陽光,這絕非是好兆頭。

她將打火機舉得更高些,透著微光艱難地審視著屋頂下的梁椽。這梁椽因為風化而剝痕遍佈,但還是足夠堅固。只是,這屋頂還能再承受多少雪?

“你……一切還好嗎?”

埃裡維斯拿著打火機的手慢慢降低,注視著身邊的女子,他只是跟在她身後,卻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麼倒黴。被雪崩困在半山腰,進退兩難。

“總之,一切還好。”打火機的火苗搖曳了幾下,熄滅。黑暗再度降臨。但埃裡維斯很快就將打火機再次點著,並且笑道,“如果一直被黑暗包圍,會讓你感到恐懼吧?”說完,他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白幻幽,“你拿著這個,我四處看看。”

白幻幽並沒有接過打火機,而是翻了身也站起來,“我們被埋得很深麼?”她看著埃裡維斯舉著打火機在黑暗中走動,耳中傳來火爐破裂的沙沙聲。

“很難說。”埃裡維斯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檢查著破裂的煙囪,他搖了搖頭,然後將打火機熄滅放到白幻幽的手中,“你幫我將火拿近些,我想看看這東西能不能弄得開,還有,走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腳下。”

白幻幽開始移動時,他如此警告道,“地板上有裂縫,而且不是很平。”

聞言,她的行動也變得十分小心,“看起來,這裡的氧氣暫時還夠,但是……到底能堅持多久呢?”

埃裡維斯小心翼翼地扭動著煙囪,將搖搖欲墜的煙囪拆了下來,煤灰和白雪不斷湧入。他小心地將頗具分量的煙囪移開,由洞口朝上望,希望能夠看到一絲光芒。

但是,什麼都沒有。

一點新鮮的空氣或是一絲陽光都沒有,他們被埋的深度遠遠超過了所料想的。所以,他重新舉起煙囪,並且用盡全力將它往上撐。“希望,能夠藉由它清除積雪,然後……”他用出全部力量將煙囪再往上推,“為我們引些新鮮空氣。在救援隊找到我們之前,我們也該盡力自救,對麼?”

白幻幽默默注視著埃裡維斯不屈不撓地與生鏽的煙管奮戰,過去這一年來,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這個男人保持著同居人和朋友的關係。然而,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這個梅耶家的男人到底是怎樣的性格。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她確知的,對她來說,埃裡維斯是歐陽聿修的朋友,同時,也是她的恩人。

她該如何報答他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埃裡維斯將煙囪向上捅著,每一次都小心用力,漸漸地,在雪層中,出現了一條通道。但是,每個珍貴的進展都使下一步更加艱難。煙囪越是往上,傾斜的程度就愈大、愈難以應付,也使得他必須用更多的力量才能繼續。

但是,儘管這工作再艱難,儘管他的保溫手套已經被煙囪口的鐵鏽割破,儘管他疲憊的肌肉正在抗議著,儘管雪塊如落石一般攻擊著他的臉龐,他都沒有放棄。當煙囪推到一個高度,再退已是不可能時,他終於停止了動作。

“我想,你可以踩著它。”當埃裡維斯回頭時,他才發覺,白幻幽早已將打火機放在衣架的頂端,而她自己則是用力地將一個大木箱推到他的腳下。“沒辦法,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為了生存而努力。”

埃裡維斯一笑,將煙囪交給白幻幽扶著,然後他脫下笨重的羽絨服,然後跳到木箱上,繼續工作。終於,經過一個小時的辛苦後,一縷陽光投了進來。

“你做到了呢。”白幻幽熄了打火機,在冷空氣襲來的一瞬,拿起羽絨服用力一拋,直接覆在埃裡維斯的肩頭。

埃裡維斯最後又將煙囪推了一把,將它完全固定在洞裡,這才跳下木箱。他累慘了,雙手像失去生命般垂放在兩側。仰起頭,審視著窄小的天井,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發瘋,還是該嘆息。

“你最好先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