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得。“打就打,不過,我現在想好了,要六百萬,你我一人三百萬,到時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不過,這丫頭,歸我。”

“你先拿到錢再說吧。”秦守正冷哼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顧幻璃放到角落。

“這次,我是不是應該換個電話亭打電話?”曾懷遠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可是看過電視裡演過的那些綁架案的,據說警察有個什麼儀器能追蹤電話,如果一直用一個號碼打,保不齊會被抓到,那可就真是雞飛蛋打了。

秦守正思忖了片刻,緩緩道,“依我看,不如走遠點去打,這樣,就算警察能發現咱們在哪兒打的電話,可兩次的距離相隔比較遠,他們一定會摸不著頭腦的。”

“這倒也是。”曾懷遠猶豫了一下,對秦守正說道,“老秦,反正這丫頭還昏著,也不怕她落跑。要不咱們一起去吧……”

秦守正如何不知曾懷遠擔心他一時心軟將楚家的女兒放了,只是,錢他想要,命,他不想搭進去,所以,不如先順著曾懷遠,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了。他點點頭,言道,“咱們多坐幾站車,最好去別的區打電話,跟警察兜兜圈子。順便再找找拿錢的地方,我總覺得原來咱們定的地方不合適,萬一警察設下暗哨,逃都不好逃。”

“這麼麻煩啊……”曾懷遠煩躁地撓了撓半個月沒洗過的頭,不耐煩道,“反正村裡人都說你聰明,這事,你看著辦吧!”

“成。”秦守正停頓了一下,拿起剛才被他扔到一邊的塑膠袋,“你看看,光顧著說話,韭菜餡兒的包子都冷了,咱們邊走邊吃,別浪費了。”

“嘁,等咱爺們有錢了,天天鮑參翅肚,韭菜包子,餵狗去吧!”曾懷遠從塑膠袋裡拿起一個包子放在唇邊用力地咬了一口。

秦守正哈哈一笑,“隨你,有錢了還不是想吃啥吃啥。”

二人一邊吃著一邊走了出去,隨手將門掩好,連鎖都不鎖。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遠去直到消失,顧幻璃緩緩睜開眼,心中輕輕地嘆息著: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年姑父姑媽將楚憐幽救回來以後,像瘋了一樣自責。當時,她只是以為他們是懊悔沒有親自去學校接她們放學回家,怎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一段駭人聽聞的波折。

她自嘲般地搖搖頭,原來,每個人都有不能言語的痛苦往事。

回想著剛才那個叫曾懷遠的男子��擻肘�齙男ι��胱旁謁�鋁旒漵蕪�謀竅ⅲ�嘶昧е瘓醯夢咐錈娌歡戲�冢�捎摯嚶謐齏獎喚捍�饃希�媸竅臚掠植荒芡隆�

是啊,如果能回家,就算把苦膽都吐出來也沒關係。此時此刻,脫困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也許姑父姑媽願意為了她掏出六百萬,但是,她心裡很清楚,當一個人陷於仇恨之中,法律,人倫,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平息憤怒,什麼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剛才,那兩個人是吃著韭菜餡兒的包子出去的。當時,她還為此慶幸,那濃郁的韭菜味,甚至將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蓋了過去。

至於寄希望於警察……

還不如依賴自己。

是的,哥哥曾經對她說過,『人多不足以依賴,生存唯有靠自己。』

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壓抑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決堤!也許她應該感到自己其實是無助的,可哥哥清冷的話語猶在耳邊,就像是支撐著她掙扎的唯一力量。顧幻璃倔強地摩挲著那片冰冷鋒利的碎玻璃,這輩子,她再也不要做他的累贅!再也不要他為她傷心!

她用力地割著,碎玻璃好幾次都劃到她的手腕,就像是自殺的那一夜,鮮血染在亞麻色的麻繩上,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也無心在乎。

一下、兩下……

麻繩似乎有些鬆動了,再加把勁,用力撕扯,不行,還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