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咬牙,一雙眸子能噴出火,深知這群人早已沒有了人性,自私自利與那山林裡吃人的豺狼虎豹沒有區別。

他回到家拿了一把刀孤身進入了山脈。

這把刀非常鋒利,經過日夜打磨,整個刀面平滑如鏡,吹毛短髮,反射的光芒如同耀陽。

一路上磕磕碰碰,他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摔倒,像車軲轆一樣滾下山坡。

山脈間荊棘叢生,條條小道複雜交錯。

找呀找,跑呀跑,喊呀喊。

荒山野嶺,一個人又怎麼找的盡

鞋子早就跑爛了。

他收穫了一雙石頭和木屑子編織成的新鞋。

衣服已經只剩了小半截,身上被灌木割的皮開肉綻。

傷口處還在往外嘩嘩地滲血。

全身血跡斑斑,渾然一個血人。

他竭力的想撥出那個念想的名字,張了張口。

寂靜的山林裡什麼聲音也沒有傳出來。

嗓子裡感覺有千把刀在絞動,咽口水都感覺在吞針。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些許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射了進來,在他身上形成了搖曳的圈圈光暈。

終於在一個年代久遠的大青石下,他找到了最想找到的那個人。

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王富貴什麼也沒有說,放下刀,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林間。

沒有悲慟的淚水,沒有撕心裂肺的哀嚎。

清晨和煦的陽光照在黑乎乎的臉上,真的好愜意。

他真的累了,閉上眼昏沉的入睡,也不怕被哪隻山畜叼走。

他做了一個夢,這是已經很久沒有的事了。

在一個滿是淤泥的臭水塘裡,有一隻青蛙和一朵蓮花還有鳥。

沒過多久,鳥死了,最後荷花也死了,沒了荷葉,青蛙失去了立足之處,只能掉進淤泥之中。

一覺醒來,王富貴提刀就走。

來到獨屬於他和鍾憐兩個人的小池塘。

在這個偏僻至極的地方,他將身上的血跡洗去,這麼多年過去了,刺骨的池水依然神奇無比,總能給他疲憊的心靈一絲慰藉。

……

“承志啊,你別睡啊,爹求你了,別丟下爹一個人。”

看著跪在倒在血泊的兒子,年邁不堪的王族長心如刀割。他顴骨深陷的臉上渾濁的眼珠子佈滿血絲,怨毒的望著王富貴,如同一匹惡狼大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啊,當初是我給了你一口飯吃,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王富貴瘦削的臉上面無表情,聲音嘶啞,道:“當初王平趁我父母死去強佔我家,你做了什麼?”

“王武,王文欺負我的時候,你不知情?”

“我累死累活遭受惡名,連你家的狗都能吃肉,我只能吃加了兩根剩骨頭的清水。”

“部落裡的人排擠我,惡意待我,你做過什麼?”

“王雨的死你不清楚?你卻包庇兇手。”

“這些事對於你來說都不過是小事,你有能力卻毫不作為,默默的看著,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王富貴手起刀落,血飛濺了三尺高。

他提起刀朝自己原來的家走去。

那裡有著以前他和父母美好的回憶,如果可以,真不想讓那裡染血。

但是為了給王雨報仇,他必須做。

王富貴看著道路兩旁大門緊閉的各個草屋,搖了搖頭,嘴角露出嘲笑:“人心真是複雜。”

剛才在族長家的動靜驚天動地,其他人不會不知道。

即便他身體健壯,但凡有幾個人能夠站出來,雙拳也難敵四手。

但是王雨還有鍾憐又和這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