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景之獄不是幻象,它來自真實寶物的投影;獄中惡鬼也不是什麼小小人兒,個個都有法力、有罪業,哭號與咒罵清晰可聞,如針刺耳。

見了這一道影,本道自己驚訝已極、就算小妖僧再亮出什麼手段,自己也不會再驚的修家們,心裡不由又打了個突:到底是什麼人。還會隨身帶著一座烈火煉獄!

蘇景向腳下指了指,對願真道:“莫說地獄,就連我這座小牢都還沒空,地藏菩薩人間衣缽傳承弟子,不該下去做祭煉、超度麼?”

這是直來直去的挑戰了!

願真不應戰,冷笑了一聲:“你的獄又非地獄,我用去麼?”

蘇景也在笑,但他笑得真坦然、真愜意:“你管是什麼獄,內中罪人皆為惡魔、個個都背了沉重罪業,還不夠理由下去超度麼?”困於黑獄的究竟是什麼。稍有見識就能認得。

願真無以辯。閉口不言。蘇景一揮袖子收了黑獄投影,繼續笑道:“現在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滿了吧?也知道我把那八個字趟掉是為你好了吧。”說著蘇景又回頭看了看跟在願真身後的諦聽倒影,贊:“威風!”

願真的聲音冷冷清清:“比不得法師的龍和鯤。”

“菩薩你說笑了,諦聽、金龍、巨鯤都是不搭界的大獸。沒得比。”蘇景語氣謙虛:“真要比。就得拿諦聽比諦聽。”

願真本就不願再和小妖僧講話。又聽他言辭莫名其妙,乾脆不去理他。不料蘇景又把袖子一揮:“你看看我這頭。。。。。。哎喲!”

甚至包括願真在內,大湖上近萬人。誰都沒看清楚蘇景這次放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見到一道流光自他袖中落入湖面,隨即湖水暴漲!

事出突兀,眾人的心神又全被蘇景所攝,一時間應變不及,快一半的修家被陡漲湖水潑濺全身。

離山弟子修為精深,自不會受湖水所害,個個隨浪而起,唯獨隊伍中那個小妖女沒躲開。。。不是沒躲開,她根本就沒去躲,心甘情願被蘇景攪起的水浪拍中,臉上的笑容被湖水洗過,變得越發明媚了。

把石頭扔進水瓶,瓶中水面會升起,烏鴉喝水的故事連中土的小娃娃都曉得,湖水陡做暴漲的道理,眾多修家又怎麼會不曉得:小妖僧。。。不,歡喜羅漢把一個龐大、沉重的物件掉入水中。

現在歡喜羅漢哪還有丁點歡喜,一臉氣急敗壞,怪叫聲中急急投身入水,看樣子是撈他的寶貝去了,過了片刻他才重回水面,笑容重歸於面,邊笑邊搖頭:“堂堂大獸,連鳧水都不會,你羞不羞愧!”

小羅漢一手持烏黑法棍,另隻手拎著一頭畜生的後頸,哪裡是什麼大獸,不過花貓大小,正在蘇景手中猛抖狂甩,甩去一身水,口中嗚嗚低鳴,不知是不滿還是爭辯。

數不清第幾次,轟轟喧譁驟起,佛門清淨地沸反盈天!經堂萬人,在看清蘇景手中拎著的是個什麼東西時,還能忍住不出聲的不足三百!

不會游泳、花貓大小、正在蘇景手中委屈低鳴的‘東西’:獨角尖耳、白額皂身,四肢長尾鱗甲滿鋪,那是一頭諦聽啊!

又難怪那麼小的東西落進水中,會讓這座磅礴大湖水位瘋漲。

願真有諦聽真靈,了不起得很;可是和蘇景手裡這頭‘小貓’一比。。。。。。門板上的門神畫比得真正哼哈二神將麼?小廟裡龕臺上的泥菩薩比得西天真大士麼?

‘小貓’面前,真靈算個什麼東西?!

歡喜羅漢手中,胖墩墩的小畜生,小雖小,卻是真真正正,活著的諦聽。

邪廟方丈以下,所有兇僧面色鐵青,眼角輕輕跳動。。。。。。

蘇景沒有活諦聽,但他手中的寶印久潤佛光、又得只能以‘法力無邊’而論的盲眼和尚點化,加之最近鎮入黑獄重新修煉,業已透出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