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忽然把毛筆給扔了,賀餘免不了去瞪他,那位筆仙趕忙辯解:“賀長老明鑑,這筆它、它咬我。”

。。。。。。

葉非在外面等了好一陣子,才被帶上刑堂,賀餘端坐長案後,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簡,並沒太多表情,直接問:“葉非,你已知錯了吧。”

既然主動歸宗,自是知錯了,待葉非才一點頭,不等他多說什麼,賀餘就說到:“去把樊長老請來。”

樊長老不久前與墨靈仙相鬥受傷,一直被同門護著養傷,雖也追隨離山大隊但未能在參戰。雷、秦兩位長老立刻去請師兄。不多久樊長老被抬了來,傷得下不了地不過神志清晰。

被師兄弟攙扶著,樊長老勉強坐定,賀餘將手中玉簡遞給了樊長老:“你看一下。”

樊長老不明所以,接過玉簡動一道靈識探入,隨即老頭子面色一變,先看了看葉非,再望向賀餘。

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樊長老拿著玉簡垂目片刻,再張眼時候穩穩望住了葉非:“葉非,你若真願意重歸離山門牆,就來拜我吧。”

今日離山長老皆為二代弟子,樊長老身份雖重,卻只是葉非的子侄輩。

可葉非非但不怒,反倒面露喜色:樊長老傳承的正是六祖一脈,他是離山商照六的嫡傳徒孫,這正和了葉非的心願,輩分沒關係,只求能再入商照門下!

只是。。。。。。順序錯了。應該先受懲戒再入門牆的。

的確是錯了,至於原因。葉非大概能想到,律條就是律條,不容鬆動,八祖受師父所託,法外開恩格外通融,可刑堂鐵律絕無通融之處,既然來到這裡就只能‘照章辦事’,該怎樣責罰就怎樣責罰。

弒師之罪,放在何地都難逃那個下場的。

所以顛倒了順序,先讓他歸宗。再讓他歸案。。。。。。滿足最後心願。這也算得離山的情分吧。

葉非還是開心的,為了找這道心結、找出自己究竟怕什麼,他花費了快四千年光陰,終於曉得自己怕的是什麼了。若不能坦然以對。活著不如死了。

堂堂上位魔尊、金鈴天第一千零一弟葉非不做;逃亡畢生幾次揚言劍挑離山、最後又自己滾回來歸宗、領死。葉非心裡都在笑話自己:可真是夠彆扭的。

不過彆扭得自己高興,彆扭得自己樂意。沒什麼可猶豫的,葉非真就向著樊長老大禮做拜:“弟子葉非。拜奉師尊樊。。。。。。”

說到這裡樊長老忽然搖頭打斷:“拜我沒錯,但你師父不是我。奉師祖諭,弟子樊真今日代祖收徒,葉非重列師祖商照門下,傳承正法。”

葉非愣住了。簡直荒唐,陸崖九代兄收徒也就罷了,到底他們是兄弟,輩分相同;這世上又哪裡會有孫兒替師爺爺給自己收師叔的。

樊長老沒做解釋,將手中玉簡遞給了葉非:“請你自己來看。”

玉簡中先為三祖口諭:葉非襲師之罪,已由其師商照代領,徒不教師之過,商照願代葉非領罰,律允、已罰、銷案。

三祖聲音落下,靜寂片刻後六祖的聲音響起:責罰已過,有日葉非歸宗,我脈嫡傳晚輩代我重收此徒。

沒了,前後只有兩句話,簡簡單單,平平靜靜,並沒太多情緒和語氣。可是商照六說的是什麼啊。。。。。。他說的分明就是:葉非是我弟子!

葉非不把他當做師尊,商照卻總把葉非當做弟子。

葉非所犯罪責應受的刑罰,已經有人替他領過了,商照六。

只是此事離山晚輩中無人知曉,三祖將玉簡與一枚小小筆靈封入那根毛筆中,平時不見異常,而筆中法持神奇,有朝一日刑堂之中提審葉非,筆內靈兒自然醒來,攜玉簡轉呈兩位開山師祖口諭。

事情就是如此簡單,被離山追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