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座大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閉關地去了。

大殿裡三個時辰怪響不斷,不聽相柳三尸這些‘大人物’都在閉清靜關,未能聞聲,但殿外有蘇景的鬼兵、屍煞值守,又豈能不來檢視。

其間來檢視過幾次的,是十七迦樓羅中的四個女子。這群妖物,前生為十惡不赦之人,被召入今世成了‘罪業’,入黑獄關押、被邪佛收服、得摩天剎淨化。。。一路‘奇遇’不斷,最後變成了半惡半善的傢伙,無論他們是善是惡,心底永遠都是‘蠱惑’的,見自家蘇鏘鏘沒吃虧,拿著一支毛筆欺負小姑娘,多大事啊,主上開心就好。她們四個還特意把大殿的門給關好了。

最後見蜂僑擋著臉跑了,四個‘惡女’迦樓羅進殿查探,見主人微笑沉睡,她們彼此點點頭,不用出聲、一個眼神彼此明白:此事要永遠爛在肚子裡,他日就算蘇景來問,也要推說不知。。。。。。蘇哥兒是個心眼軟塌塌的好人,估計他是不太會喜歡自己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好事。

打算隱瞞也不全是迦樓羅混蛋,好歹她們也有至善一面,有老和尚的慈悲,就當時大殿裡那樣的情形,總要想一想人家姑娘的感受,她若不想此事被蘇景知曉呢?想說讓她去說,反正迦樓羅不說。

一場大睡十七天,小小傷勢不知不覺裡便告痊癒,蘇景醒來時候只覺神清氣爽,七年‘憋’出的一道靈犀引動元識真修,所得絕非只是一張劍符,更多的是他對玄虛的理解,對人之上、天之外的那份浩渺的認識!

七年一符,即為精修一場。

只是蘇景醒來後遇到了一件蹊蹺事。。。。。。畫成的那張符哪去了?

當時心智崩潰,神識模糊,他的記憶到‘一筆畫塌了桌子’就戛然而止,後面發生什麼想不起來了,問鬼袍裡的和尚,和尚入定去了;問守門的迦樓羅,迦樓羅早都對好了瞎話,不擔責任:你畫符時候蜂僑姑娘來過,後來走了,之間事情我們不曉得。

蘇景可不好騙,但他根本沒想到迦樓羅會騙自己,自也察覺不到什麼,點點頭邁步出殿,自宮內轉了一圈,大家都還在閉關。唯獨蜂僑。。。這丫頭,大好時間不修行不練劍,居然趴在小園石桌上,慵慵懶懶星目迷離地,不知是在睏覺還是走神。

蜂僑的小臉乾乾淨淨,忽見蘇景來了,她彷彿被劍紮了一下似的,猛地就坐直了身體,倒把蘇景嚇了一跳,笑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你師父。不管你偷懶不用功。”之後問起當日殿中情形。

我衣服被你震碎了,你拿支筆在我身上亂畫,然後咱倆雙修了。。。這件事蜂僑就算死十次也不會說的:“你第一筆畫塌了桌子,心智迷茫、神智魔癲。萬幸我隨身帶了符紙。是師門傳下的天蛛靈絲篆紙。受得住你的筆觸,但你的劍符最後畫瞎了,以至符篆自燃、飛灰。可惜了我那張好紙。”這種情形於制符時本也屢見不鮮。這樣算是個解釋

蜂僑聲音幽幽。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了。

蘇景嚇壞了,為一張紙就哭了?除非赤目附體。

蘇景急忙問道:“你怎了?若有苦衷不妨直說,能幫忙的地方我決不推辭。”

多好的一句話,把蜂僑說得更哭了,真相絕不吐露半字,搖著頭隨便找藉口:“今天是啟巧師姐整十的生日,門宗裡她對我最好。。。本來說好要給她過生辰的。。。想她了。”

藉口有了,可以隨便哭了,蜂僑就接著哭。

若說蘇景不懂男女之情,未免有些矯情,可修行之人不同紅塵男女,一來蘇景不會主動去體會別人的情愫,二來他也真沒想到事情真相,搖頭笑道:“啟巧生日啊,我去煮個面,待會你我一起吃了,今朝姑且遙祝,待回到中土再去找她好好熱鬧一番。”說著,起身,準備煮麵條去,走兩步後又問道:“對了,啟巧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