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終都不存責怪之意,他只是個老人,忍著自己的心疼來給晚輩講明白一個道理:“她會瘋,即便她知你是好意,知判官是為她好,但被人動了刺她還是會瘋,會殺人。你或能倖免,其他參與此事之人,那些無關旁人,皆是她必殺之人!此舉。。。無關善惡,只是:人心。你們用齊僮兒騙她。”

“讓你跪,只是盼你明白此事的後果;讓你跪。。。是想你曉得:前一輩的恩恩怨怨,我如何,她如何,所有事情都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當初我們種下什麼樣的種子,今日就只能去吃什麼樣的果。這些都和你無關,你無需扛在肩頭的。”

老祖的語氣稍稍加重了一點,重複:“長輩之事,散去雲煙,你無需扛在肩頭。做好自己的修行,就是最好報答了。起來吧。”

蘇景不知該說什麼,低垂頭站起身來。一貫胡鬧的三尸也不敢再出聲,蘇景這些安排他們並不知曉,只覺自家本尊竟敢編排齊僮兒的事情,縱是好意,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蘇景才告起身,陸崖九緩而又緩,用力且真摯的三個字:“謝謝你。”

著其跪並非怪罪,而這一句謝更是非說不可!我如何,無妨無所謂,她得快樂便是大好上善!拜蘇景所賜。

老祖非謝不可。

雙腿一軟,蘇景又復跪倒,可除了一句‘弟子不敢當’外,他仍是不知該說什麼。這個話題哪怕再多說半字,都是再傷老祖的心。

這一次老祖擺長袖,柔和力量湧動,把蘇景扶了起來:“你心中當有一問,我是如何看破這場謊話的。。。其實你更該問的是:為何淺尋看不破這場謊話。”

有一天,已經冰冷去世、深埋入土的孩兒忽然歸來,父親會曉得它絕非自己孩兒,母親卻一定會覺得它就是自己的孩兒。

所以淺尋看不破這場戲,她盼著事情成真,太盼望齊僮兒能真正轉生!上一世娘不像娘,她盼她下一世能投生好人家、拿她當寶。

。。。。。。

陸崖淺尋,一生愛恨,痴情也好成仇也罷都是情到極處,兩人心底早有靈犀相牽,這冥冥裡的牽扯,縱是青燈世界也隔絕不斷,十幾天前老祖人在燈中就覺心緒不寧,那時他還不曉得具體緣由,但總覺得自己應該開放青燈,或許外面有人要找他。

由此,老祖開聲,問於正閉關中的老道和少女,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不成想兩位‘土著’先後回應:舊法將落新法未起,交接過渡時候,可暫開青燈,但時間不長,至多一天光景。

少女與道士並未出關,但施法撤去了青燈內封,由此淺尋得以開青燈,入化境。

陸崖九沒想到來得是她。陸崖九更沒想到,她見到自己。。。那般神情:愧疚,委屈,欣喜,不知所措。淺尋忍得住眼淚卻忍不住聲音的顫抖,說起齊僮兒已經轉生,又活在了花花人間時候,終於淚水長流,可她的眼睛是亮的。

陸崖九滿面驚喜,放聲大笑。

就如當年要扮作恨絕淺尋一樣,今次他仍得扮,扮做相信、確信孩兒轉世。

這一關他得過,為了淺尋也得咬著牙忍著痛地過。

淺尋離開時,陸崖九和她對望良久,之後他笑了。淺尋也笑了,笑著離開的青燈境的。

今生裡能再見面,能笑著離別,還有什麼不知足!

老祖深深吸一口氣,再把胸中濁氣用力吐出,他結束了這個話題,再不提了。轉話鋒、問蘇景:“莫耶的丫頭呢?就你們幾個來了?我還打算見見這丫頭,問問她有沒有被你欺負。”

蘇景挺胸昂頭:“啟稟師叔,我天天欺負她。女人不管不行,男的不兇不行,她見我便如小鼠見了貓,我可沒給咱們離山弟子丟臉。”

諢話,老祖氣得笑了:“好好說話。”

見師叔笑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