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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心神已亂的緣故,明璣老祖的話說得不僅古怪,且還無端,突兀又拉出了一個話題:“剛剛不是和你們講過,前陣有一天,我突然覺得很冷麼。。。。。。當時我心裡忽然多出了一份恐懼:不敢回頭看。我起身便直直向外走,不敢回頭去張望一眼,直到走出洞府。我才重新踏實下來。”
“偶爾我會在山中游蕩、更多時候就呆在這門口的石坪上。自那時起我就再未回過洞府,不是不想回去。。。是害怕進去。可為什麼害怕我卻不曉得。”說著,他望向自己的重重孫兒們,抹去眼淚、微笑重歸於面:“聽糊塗了吧?其實原因再簡單不過,只是我不肯想、所以就永遠想不到罷了。直到方才姓蘇的小子為我診治、以陽火真元試探我的身體經絡,我才恍然大悟,想不悟也不行了。。。想不悟也不行了。蘇小子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穿了。。。。。。我這才知道:我死了!”
說到這裡,明璣老祖轉過身去,雙手掐訣一揮,扎扎的刺耳摩擦聲中,楚河清苦石鑄就的洞府大門緩緩開啟,明璣老祖說了一聲‘都隨我來吧’,當先邁開大步走入洞府。
古時仙家留下的洞府自有氣象。可現在誰都沒心情去左顧右盼,一行人神情肅穆步履匆匆跟在明璣老祖身後,數不清幾次轉折過後,大妖止步於一座由巨大紅玉挖琢而成的大屋前。
明璣老祖伸手按在了門上,蘇景忽然踏上了半步:“前輩,這道門不開也罷。”
麵皮輕輕抽搐、身體無可抑制的顫抖。明璣老祖目光閃爍莫名,片刻後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蘇景道:“既然躲不了,哪還躲什麼?讓開。”言罷手上勁力微微一吐,轟地悶響中堅於鋼精的門化作齏粉。…;
驚人異象顯於眼前,卻沒有人驚呼,常狩真人的洞府中只有沉沉寂靜。
紅玉屋中陳設簡單,只有一香爐、一玉榻。。。。。。榻上一人正襟危坐,雖然身體飽蘊光澤,但以在場眾人的眼光還是能輕易辨出,此人已死多時了,只是生前修為了得,不化罷了。
高冠、古袍、面容清雅、三縷長髯,玉榻上的屍體從衣著到樣貌再到身形,明明白白就是明璣老祖!
“我死了。。。只是我不知道。”蘇景身邊的明璣老祖一字一字,說得很輕、也很慢,說完長而又長地一呼、一吸,以前不曾留意過,空氣是甜的。明璣老祖的眸子又復黯淡了。
大漠深處,陸崖九‘想出’了整整一座大城,城中人皆為修家精元所化,有皮肉骨血、能走動會說話、甚至還各有各的‘執著’,外表看去與活人無異;
無燼山中,明璣老祖於辭世之前,‘想出’了一個自己,每個人最最深刻的記憶就是自己,所以‘他’與明璣無異,能活得煞有介事,甚至可以說‘他’就是明璣。
‘他’不是元神,明璣老祖真正的元神已經損喪、枯萎了,‘他’只是因明璣老祖不知自己已死而凝聚成的一道。。。。。。一道神識?一蓬精氣?一段記憶?或者說是一截執念吧。
元神喪、身體亡,‘明璣老祖’起身走出了洞府、甚至還在離開自己的紅玉屋時關好了門,從此遊蕩于山中,不知歲月深淺。
精元所化,是以仍有法力,能夠發動護山大篆、能夠施展法術;但本尊已死,他會日漸虛弱、力量一天天衰退,可他不知自己死了,還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還開心歡喜地請蘇景為自己診治!
沒人能想到事情竟會是這個樣子,特別是烏鴉衛,被以為是一場祖孫歡聚,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是一次生離死別。
洞府寂靜,沒人多說半個字。全都愣愣站在原地,腦筋僵硬心思呆滯。
倒是明璣老祖。此刻已然恢復常態,伸手一招、自屍體的乾坤囊中取來一尊巴掌大的黑色小鼓:“之前入山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