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套,功法開篇上說得明白,要修習這門本領,非得先要經年不停的磨刀,直到能在磨刀中寧心守神,才能開始正式練功。

當初幾樣東西陸崖九一起入手,曾以靈元探過,令牌和青燈都讓他震駭不已,可是陪著功法一起的刀子和條石實在沒什麼特殊。

那把解牛刀,應該是一件下品法器,不入流的修士煉成的防身傢伙,其間的靈識早就不見了,最大的特性也就挺結實的,給蘇鏘鏘磨了十幾年還沒磨斷。

石頭只是普通的崗巖,和刀子一樣,也只是佔了個結實。當年陸崖九反覆試探,前後換了好幾個法門,最終確定這一刀、一石只是俗物。

再後來隨手救下了蘇景祖孫,心思一動將刀、石留給了他們。便如陸崖九之前說過的,本來他對這門邪功並不抱什麼希望,但他篤信‘機緣’,是以就留下了一個由頭,將來會如何,自有‘機緣’牽引。

而之後的一連串巧合,讓蘇景在他臨死前一天找上了門,也當真讓陸崖九精神大振,覺得這個少年、這門邪功,真的就是自己的‘機緣’。

蘇鏘鏘磨刀靜心,陸崖九的臉上漸漸露出滿意之色,抖手亮出了一方玉玦,正式傳功!

‘三這三那訣’早就被他從鬼篆譯成了漢家文字,錄於這枚玉玦中。只要陸老祖稍稍在玉玦上加持一點法力,內中記載就會化作條條文書現行於空氣中。

可是陸崖九才剛一動法,就又皺了下眉頭,收起了玉玦,自乾坤袖中取出文房四寶,老老實實地那毛筆,把‘三這三那訣’寫了紙上。

蘇景體恤老人家:“沒事,您就讓那塊玉出字,我看得習慣。”

“我是怕自己浪費力氣!”

青燈境不同於外面世界,這裡沒有靈元可供採補,陸崖九動用一份法力,他的修為就會虛弱一份,雖然催動玉玦對他而言也不見得比吹口氣更費力,可是能省則省吧,修行大家幾千年刻苦望道,都挺會過日子的。

功法早都被陸崖九牢記在心,走筆如飛,不長功夫由一疊澄心堂紙整合的、尚蘊墨餘香的‘三這三那訣’新鮮出爐。

第十一章 一千零一睡

功訣圖文並茂,少年心性,先不急去看註解,著重翻看那些圖示,很快蘇景就笑了。老祖畫功不俗,難得的是他還有幾分趣致,圖譜上的那些小人都被他畫的惟妙惟肖,雖只寥寥幾筆,但眉眼、精神都像極了蘇景。

最初的笑聲過後,蘇景的表情漸漸變得古怪了,越翻看圖譜,就越顯得哭笑不得:“恩公,這個…好像打鐵的秘籍。”

“怎麼,你也這樣覺得?”陸老祖的回答讓蘇景無言以對……無一例外的,畫中人或做舉錘狀、或做鉗火狀,怎麼看怎麼是在打鐵。

到了現在莫說是打鐵,就是挑糞蘇景也要去學、去練的。

‘三這三那訣’並不複雜,前後分作兩部分。

前一半是‘打鐵口訣’,一連串四十九個字的咒言,要求一口氣通暢念出。

後一半是‘打鐵手法’,要在唸誦口訣時,以磨刀石擊打解牛刀,每念一字就擊打一下。這四十九下敲打中,刀身落石的位置、力道拿捏的輕重均有不同要求。

打鐵手法沒什麼可說的,雖複雜但就是個熟練功夫,只要認真、用心,遲早能把它練熟。倒是前面那一重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四十九字‘打鐵訣’,藏了些玄機。

咒字不是符篆,全都是最普通不過的漢家文字,蘇景每個都能認識,張口便能念出來,可是這些平平無奇之字連在一起,音仄聲平便驟然變得古怪無比,蘇景試著才剛念道第四個字,就覺得嗓子一窒,再念不下去了。

蘇景不甘心,把那些咒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想到流暢得不得了,可是一開口詠讀,還是會被第四字一下子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