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英靈猶存其中,若能將其喚醒,或可為御劫添出大力。”

“師叔知曉喚醒劍冢的辦法?”

“沒把握,只有試試看,值得一試。”

四個月前靜室中林師叔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只是林青畔未講明、瀋河自也不會知曉的:‘值得一試’之後還應再有四字,雖死不惜。

把‘劍’當做空氣林青畔,對劍意領悟非凡,早在蘇景見識劍冢真相之前他就已在懷疑:劍冢之劍不僅有靈,且還有智,只是沉眠中。

出自劍冢的名劍,有自己的規矩,比如採得之劍畢生與主人只存一世緣分,不可傳承;比如不可以劍自傷,否則會引動劍冢的犀利反噬等等。而林青畔想到的、喚醒劍上英靈的辦法便是:悖其道、逆其法,自損以對。

劍冢封閉,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林青畔坐於六百里外山巒間,面向劍冢方向,從離山共水大陣開始行運之時,他解劍、自刺。

“求請前輩。。。嘿,前輩怎麼還不醒啊。”又再一劍自刺後,渾身浴血、目光散亂的林青畔居然笑了起來。

從小到大再到數千歲一把年紀的老怪物,本性都不會被改變,林青畔是個喜歡笑的人,天大事情從來都是輕鬆以對。

一邊笑著,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再抬頭望向天空中、那已經亂一團但也絢爛到無以形容的抗劫之戰,林青畔又開始咳嗽,空著的左手微有些顫抖,自挎囊裡取出一方帕子,採擷夕陽沉落時的金輝與藏身雲中的天水蛛絲煉成的帕子。林青畔將手中流雲劍仔仔細細地擦拭一遍,又復緩緩開口,笑著、喘著、和流雲劍聊著:“時間不多,前輩再不醒就來不及了。啟稟前輩,晚輩有個師弟在幽冥做判官,雖然以前沒見過面,但同門淵源他總會對我照顧些,是以晚輩不怕死,只怕您不肯醒來。。。求請前輩醒來!”話音落處,長劍又次倒轉、逆刺,這一回他以劍鋒相對的,是自己的眉心祖竅。

此處受創、必死無疑。

沒時間了,無法喚醒劍靈、劍冢,離山就毀了,林青畔的最後一次努力,捨命。。。。。。

疼。紅長老很疼。不同於之前的身骨重壓、胸肺欲裂,現在的疼是‘活’的,它在‘長’,自丹田而起,如一根長針一路刺穿向上,到心頭、再到眉心、最後衝到天靈,那根‘針’彷彿想要從自己的頭頂中扎出去。

公冶長老也疼,但是與紅景正相反的,他的疼不是‘針’,是開山劈嶽足以打碎一切的巨錘。自上向下、從天靈起砸過眉心、心竅、直到下腹丹田,重重夯砸不休,想要搗爛自己的肚腸、破腹而出。

共水大陣分陰陽兩門,最最重要的兩處陣竅,兩個主掌此竅的長老同時顯出了‘透支’之兆,不是累到脫力,而是精氣神盡告崩潰,只等那長針透頂、巨錘出腹,他們就要身死道消了。

兩人曉得,自己快死了。。。。。。陣完了、離山完了。忽然,紅景只覺頭頂一陣清涼、公冶覺得丹田一陣溫暖:有外力流入體內,是外力,卻同宗同源,來自同門的力量,奮力抬頭、慧眼穿透陣霧,兩人同時看到,遙遠處瀋河的微笑。

四十出頭、一向健旺的中年男子,此刻白髮乾枯、滿面皺紋!可他還在笑,騰出自己那一份用來維護元基的真力去相助紅景、公冶。他要保護師弟師妹,他要維持這座大陣,若今日離山陣中有人要死,他會做第一個。

他是,離山掌門。

元基鬆散了,從現在開始,瀋河隨時會死,隨時。

從未有過的虛弱感覺,瀋河覺得自己好像一片枯葉,被風從枝杈上摘下,搖晃著、旋轉著向下落去。

即便如此,瀋河還是不能自已地‘遊神’:劍冢現在還沒有動靜,林師叔未能成功,可惜。。。。。。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瀋河心底惋惜一刻,那一陣飽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