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業這回難得地懂了事,將靳冠祥和佟秀雲扶回了屋子裡,鄰居幫著把靳升也抱了進去,最後只留下葉水清和靳文禮還站在原地。

“王八蛋!”靳文禮狠狠地罵了一句。

葉水清哭完之後臉更是凍得沒了知覺,過去拉著靳文禮的手說:“我知道你難過,咱們先進屋吧,他一個大活人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也不能綁著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爸媽照顧好,別再一上火病倒了,那可不是小事兒。”

靳文點點頭和葉水清一起回去了,一家人都靜靜地坐著誰都不說話,黃金華把幾個孩子帶到了自己屋裡哄著他們睡覺。

坐了大半天,靳冠祥老兩口也挺不住了,就讓所有人都回自己屋子去。

靳文禮端了一大盆熱水進來放到地上,又拿了一條熱毛巾遞給了葉不清:“在外面凍了這麼長時間先擦擦臉和手,我給你洗洗腳,然後把水換了再好好泡一泡。”

看著給自己洗腳的靳文禮,葉水清輕聲問:“你怎麼對我這麼好了,以前雖然也好,但洗腳可是頭一回。”

靳文禮也不抬頭,只是聲音有些發悶:“那就是以前對你還不夠好,以後天天給你洗。”

“文禮,你別太傷心了,你二哥說不定過幾天想明白就回來了,畢竟還有靳升呢”葉水清扶著靳文禮肩膀安慰他。

靳文禮停下手裡的動作,摟上了葉水清的腰,將頭埋在她懷裡:“我剛才一直在想,要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我當初是不是也早就變成我二哥那樣的人了,是不是也能隨意地拋下你和鬧鬧去和別的女人鬼混,去和老疤他們花天酒地論江湖義氣,我越想越後怕。媳婦兒,你一定要看好我、保護好我,咱們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就算遇到再難的事情,咱們兩個的心也要在一處!”

葉水清摟著靳文禮笑:“好呀,以後咱們家的賬都由我管,我要是管不了就找人來幫我管,你呢只負責老老實實地賺錢,要是真就了外心,你就和那女的說,你淨身出戶,一分錢也沒有,看人家還跟不跟你。”

“行,這段時間正好沒事兒,過完十五你就去廠裡把賬接了,我以後不只老老實實賺錢,還要好好伺候你和咱閨女,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幸福。媳婦兒,我說的都是真的,謝謝你沒讓走歪路,沒放棄我!”

“不許再說了,你們父女兩個就是都長了張好嘴,只會哄人,腳還洗不洗了,水一會兒該涼了。”葉水清眼眶又有些溼潤,便不讓靳文禮再說下去。

靳文禮嘿嘿一笑,抬起頭眼裡也透著水氣:“這就洗,我閨女自然像我,咱們父女兩個以後都哄著你!”

葉水清聽了甜甜一笑,她誓死都要保護好今生擁有的一切幸福!

因為靳文柏的突然離開,靳家在繼靳福出生之後,又度過了一個愁雲慘淡、壓抑凝重的新年,沒了喜氣、沒了歡笑,只剩下每天從前面屋子裡傳來的鄭國芳的哭聲,佟秀雲也是一樣成天淚流不止,但心裡卻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靳文柏哪天突然就能回來了。

只是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靳文柏卻是音信全無,有人說在火車站碰見過他,身邊還跟著那個叫胡美妍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三個人一起上了火車,不知道是去哪兒了。

靳家人聽到這個訊息後,是徹底失望了,鄭國芳也死了心,帶著靳升回了孃家,只等著動遷的時候再回來分房子,慢慢地靳家人的生活又都恢復了平靜。

葉水清因為家裡的錢都買了國庫券,過完年就開始忙著選稿,忙著儘快出書好能多賺些錢,只是隨著開放大潮的衝擊,人們的眼界逐漸開闊,讀書已經不是業餘文化生活的首選了,所以題材必須新穎,故事必須扣人心絃,這是葉水清對自己代理的作者提出的最根本的要求,同時也告訴他們要是還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味地寫些無病呻吟的東西那就別想